陆续面无表情,漠然看向指着自己的刀尖,默默叹了口气。
他又一次被人挟制,用来威胁闻风。
然而这群人在篱落城里龟缩太久,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坐井观天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在此之前,他听了东令道君的话,误以为城里的亡命之徒真有多难对付。
方才他已见识过他们的身手,敌人仗着天时地利人和,人多势众,比他们多了十倍不止。若非师尊和寰天道君这么强大,的确有些棘手。
可如今敌方只剩了一个人。
他自己曾几度遇过灵气受限的情况,不知这对灵气充盈的修士究竟有多大影响,但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优势。
他虽普通,这回却真有自信,只要不让他以一敌百,一次面对三五个这样的对手,他都能在篱落城称王称霸。
方脸修士急切催促:“跟着我走,你也不想受伤……”
话还未说完,惊诧的表情已经凝固在脸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抹迅疾银光,干净利落穿过自己的心口,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须臾之后,惊诧的光芒从眼中消失,放大的瞳孔再无生机。
陆续朝前踢了一脚,对手后仰倒下,他顺势拔出剑,甩去剑刃上的血迹。
艳绝双眸朝四周掠视一眼,动作忽然一顿。
为何众人看向他的眼神这么古怪?
他不过杀了一个妄图挟持他的对手,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闻风一步飞跃至他身旁,将人揽入怀中,低头深吻。
雅声轻笑:“你出招还是这么快,这么令人心醉神迷。”
陆续的剑,一如既往的迅捷狠辣,惊鸿掠影美的动魄惊心。
敌方已尽数消灭,东令回过神,急欲捉拿羽宵和孽徒,骤然惊觉她二人此时已经不在此处。
“那个贱人!”竟然趁着篱落城修士挟制陆续,几人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的时候,趁机跑了。
他急忙看向绝尘和寰天:“我们快追。”
绝尘紧搂着陆续不放,朝寰天耀武扬威般得意一笑:“长寄,你们先行一步,我和阿续等会跟过来。”
说罢又作势要和绮丽瑰宝交颈缠绵。
东令道君此时顾不上艳羡,眼神急切看向寰天。
寰天脸色骤然阴沉,目光幽黯瞥了绝尘一眼,刹时转身朝羽宵逃跑的方向大步走去。
东令急忙跟上。
二人飞速追赶,很快在连甍接栋的高楼挤出的一块光秃小空地上,追上羽宵。
羽宵从容不迫朝寰天道君福身行礼,似是故意停在此处等候。
“妾身此生最佩服痴心长情之人,今日再见道君,更是万分敬佩。可惜无酒,不能敬道君一杯。”
寰天道君勾了勾嘴角,一声哼笑。
东令在一旁怒骂:“贱人,孽障,将龙筋交出来!乖乖跟我回去受刑。”
羽宵对他视若无睹,朝寰天淡淡一笑:“不知寰天道君可有雅兴,听听我二人的故事?”
寰天漠不经心:“说吧。”
“道君可知我二人为何要盗走龙筋?”
清越嗓音嗤笑:“你不盗走龙筋,他未必会下决心追到篱落城里。”
“正是。道君不仅修为高深,心思也玲珑剔透。若我二人只是私奔逃入此处,东令必然不敢追进来。”
东令闻言,暴怒不已。二人故意盗走龙筋,是为将他引入篱落,在城里杀掉他。
“你竟能在短短一天就找到帮手,我倒是小看了你。可惜你没料到,绝尘和寰天也会一同进来。”
“我当然有料到。”羽宵不屑冷笑,“若非请动他们,你怎么有胆进来。”
她又朝寰天恭维:“方才能得见炎天剑尊的一成修为,已让妾身大开眼界。道君相貌出众,权势滔天,在妾身看来,能得道君倾心之人,何其有幸。普天之下怎会有人拒绝炎天剑尊的一腔深情。”
“只可惜……”她叹笑着摇了摇头,没再接着说下去。
“妾身有些好奇,道君是如何看待我和阿严。”
东令暴怒插话:“你这贱人还有脸问?!你水性杨花,四处勾引男人,还勾引到我徒弟头上。”
他又怒骂自己徒弟:“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贱人背叛师门……”
亲传徒弟冷声将他打断:“在你抢去羽宵的那一晚,我就没再把你当成师父。”
“寰天道君清楚,妾身是东令的枕边玩物,也知他是好色之徒,但凡见着美貌修士,便仗着权势强行纳入后院,将人当做物品狎玩,玩腻之后又无情丢弃。”
羽宵从容镇定的脸上,露出几分悲痛和厌恶:“我们这些人,无力反抗,只能委曲求全。”
“道君可知,妾身在被迫沦为他的小妾之前,早已和人定下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