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材料供应商、民间高息放贷的,多半也都是地下世界的人物。这要是放在旧社会,心怡集团相当于武林盟主,而他们就是零零散散的江湖朋友。
为了弥补银行贪婪造成的恶果,而去惹毛全天下的江湖朋友,值得?
显然不值得。
而且,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周东飞也不想做什么大善举了。有利于心怡集团的发展和扩张,这才是正经事。他现在才不想着什么国家大事,心懒。
……
“你真的要这么做?”回去的车上,易茗微蹙眉头,觉得周东飞的想法或许有点偏激,“虽然银行业过去几年比较贪婪,但还不至于一棍子打死。对于国家经济的发展,还是有积极作用的。”
周东飞笑了笑:“那些国有大银行是垄断企业啊,大财主,财大气粗的很。哪怕赔了多少,国家也会给他们强力支持,垮不了的。”
易茗摇了摇头:“可是按照你说的那样,万一出现了大的波折,国家可能收缴的国有银行业利税少很多,甚至……要倒贴进去以保证它们不垮掉。”
“这,跟我有关系吗?”周东飞躺在车座位靠背上,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这个忙碌的城市,“姐,你瞧这些开小店的,打工的,擦皮鞋的,卖早点的,搬砖挖土的,还有那些貌似白领、但实则苦bi的上班族,他们的平均收入有多少?”
易茗不明白,周东飞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周东飞叹道:“这些终日在太阳底下流汗卖命的,平均一个月几千块;有些国有金融垄断企业的高管,工资水准是他们的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当然,这些高管和金融业普通职工的收入差距,也高达数十倍、乃至上百倍!他们的普通职工相对也苦bi,但那些高管实在是太滋润了。贪婪,特别是自身运转矛盾重重还依旧毫无节制的贪婪,这才是这些银行业的原罪。他们自己造孽,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承担后果。我现在不是政府官员,考虑不了那么多的方方面面。政府大大小小的部门需要运转,我一家老小、万千兄弟也得吃饭。银行业?还是让它们从自身入手,先节约发展几年再说。”
“你呀,怎么有点愤青了?!”易茗苦笑,“而且,像你心怡集团的徐如芸、蒋灿坤这样的风云人物,其工资水准也是基层职工的上百倍吧?”
“他们不是公职人员,端的是私营企业的饭碗。而且,他们是真正的人才,不是买上去的,也不是托人情上去的,更不是政府任命的。”周东飞说,“一句话:他们能够创造价值,而且创造的价值比他们所得到的多得太多太多。呵呵,我让蒋灿坤随便挑选一个副手去担任哪个国有银行的行长,都能让它们比现在运转的更好 。”
一个企业,假如让你做总经理,每年盈利一千万;而随便换别的一个人,也能创造一千万盈利,那么等于你没有创造一点价值。因为这个企业凭借自身的发展惯性,都能实现那样一个盈利水平。除非你能比别人做的强,创造的利润更多,多出的部分才是你自身的价值。
所以在周东飞看来,虽然银行业在近年来的泡沫下都保持了一定的高利润,但他不觉得那是本事,也不觉得那是银行高管们创造的价值。
“怎么,你认为国有银行的高管,就不能创造价值?”
“你说呢?”周东飞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反问了一句。
易茗想着提两句反驳意见,但却忽然觉得周东飞的道理是对的。于是优雅的撇了撇嘴,笑而不语。
她不会勉强周东飞做什么,最多会提出一些属于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假如对周东飞有利,那就算是帮了他。假如没好处,也就没必要接着说下去。
“易茗姐,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扫门前雪的粗俗味道?”周东飞笑问。
“没,你是个企业家,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自然不会和政府一样。”易茗说,“不过你也要留心,你这个计划一旦实施,有可能让那些大型国有金融业非常反感,甚至也会给政府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嘛,我既然是个商业圈子里的,那就在商言商。”周东飞话锋一转,笑道,“再说了,我在政府高层眼中,恐怕早就被定义为一个‘刁民’了。所以,我也没指望给他们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咱家老爷子(老总理)当初觉得我不算刁民,那我当时就多出把力;现在的首长觉得我是刁民,那我就安安分分做一个合格的刁民。”
“你呀,说到底还是在赌气呢!”易茗笑了。
“才不是。”周东飞摇了摇头。
“是!”
“说不是就不是!”
“明明就是!”
周东飞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再说我,我就亲你!”
“呃……去你的,你这刁民……”
……
易茗终究说不动周东飞,回去向一号首长和总理复命。恰好,这两位大首长正在一起。对于周东飞现在的情况,包括周东飞成功晋升为天元强者的事情,虽然易茗不太清楚,但也如实说了。易茗只知道,这个妖孽般的男人如今是全球前几位、甚至可能是全球第一格斗大师。
对于这样一个超越了“传奇兵王”的存在,连一号首长和总理都非常期待。至少这在共和国之中,是史无前例的存在。但是,这样一个超越了传奇兵王的至强兵王——权且这么说吧——竟然不能为我所用,不愿出山效力,实在令人憋屈。
“他还挂着中将军衔呢!”一号首长说。
“他说了,您和总理随时可以把军衔收回去。”易茗说。
呃……
军方当然可以强行给周东飞安排一个职位,但那有什么用?如今不惹恼他,那么这位爷还多少承认自己是个将军。一旦惹恼了他,非要他去做不顺心的事情,恐怕他会尥蹶子,干脆来个挂印辞职一身轻。
“算了,这件事回头再商议。”两位大首长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不会表现给易茗看。“还有,听说周东飞一出手,就把什么福荫联盟的牧首给抓住了?福荫联盟啊,连它下属的自然道,都祸害了华夏千百年。至于暗中控制的其他国家的邪恶教派,同样是一个个的社会毒瘤。查找多少年都没有结果,没想到东飞同志这么高效!”
总理也点了点头:“牛刀一试,锐不可当啊!”
易茗知道,这两位老爷子越是感慨,心里头就越是后悔的厉害,偏偏又不好说出口。易茗没觉得什么惋惜或失落,只是感到很搞笑,很有喜感。
一号首长则对总理说道:“程青虎同志已经向军方高层汇报了这件事,实在是大快人心。那牧首——也就是龙藏已经被专门押解在秘密部队军事监狱,是我特批的。要责令龙影加大工作力度,必须审问出所有的东西。这些东西的价值,应该非常大,到时候让龙影把这些资料搞两份,你我也研究一下。”
总理正要点头,结果易茗却说:“哦,这件事我似乎在飞机上也听到了。那个龙藏和尚说,他只会把事情告诉东飞,因为其余的人他信不过。东飞不乐意搀和这些,于是指定了青虎代他接手龙藏的那些秘密。所以,您应该不用特意嘱咐安排了。”
这……虽然事情做得很利索,甚至不用上级费心,但两个大首长还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没错,这是周东飞个人的人格魅力的体现。哪怕是最重要的敌人,都只会相信他。但是,偏偏是他们这两位大首长,当初对周东飞有些防备和忌惮。相比之下,有些小小的惭愧。
不提这个……两个大首长都自觉规避了这个小小尴尬的话题。总理问易茗:“那么,东飞同志现在要做什么?难道就赋闲在家做个富家翁?年纪轻轻的。”
易茗说:“没有,他准备全副精力当他的企业家呢。用他的话说,是做生意养家糊口呵。”
养家糊口?他还用养家糊口么,这个装bi犯。
随后,易茗将周东飞即将参加全国银行业风险研讨会的事情说了说。当时她询问了周东飞,看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向大首长汇报,因为此事关乎国家经济稳定。周东飞没反对,反正这事儿迟早也瞒不住,那些银行头头儿们一旦出了事,肯定也会哭着闹着向总理诉苦的——他们在哭着要政策、要帮扶方面是相当在行的。
至于周东飞的那些计划,周东飞同样也不介意易茗说出去。因为道理一样,假如那些银行头头儿们觉得办不成事情,又迈不过这个难关门槛儿,也会向总理哭诉。
而一号首长和总理一听,当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总理直接反对:“这怎么行?国有几大商业银行如今困难重重啊,周东飞既然有能力,那就应该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