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却让她又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穆景安看她痛苦的样子,当即用力拨开阻挡自己的两把刀,来到罗纱身边俯□子,搂了她问道:“你怎么样了?”
罗纱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臂,笑着看向他。
穆景安心中了然。
她眼中的神色,他懂。
在那赛马会之前,当他发现她也是重生过来之时,他也是这样,震惊且狂喜着。
如今再从她眼中读出相似的感觉,给自己心窝子处扎了一刀都没眨下眼的穆景安,竟然觉得眼眶湿润了。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侧,细细磨蹭着。罗纱被他拥着,费劲了力气,才抬起手来,轻拍了拍他的背。
两人正享受着这短暂的平静之时,一旁的皇帝终于悠悠地开了口。
“我原以为你对这丫头用心,全都是装出来的。如今看来……”他似是非常惋惜地一叹,“你倒真是个情种。”
穆景安根本不抬眼。他拥着罗纱微微发颤的身体,冷冷说道:“舅舅过奖了。若您觉得那图是假的,尽可以烧了撕了。”
“哦?”
“东西,我已经不打算要回去了,左右信物不在我手里,那图我就算要回去也没什么用了。您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再去寻真图。”他这样说着,将罗纱打横抱起来,准备向外行去。
皇帝扬起了温和的笑容,说道:“景安你这话就见外了。朕一向体谅你,你也要理解朕的为难之处才是。”
穆景安嗤了声,说道:“舅舅果然体谅我,竟然给罗纱下了毒。”
皇帝见他这副样子,不以为忤,反而相信了那图应当是真的,心情开阔之下,穆景安说什么做什么,他暂时都不会计较,好心地解释道:“你这个傻孩子,你这么喜欢她,我怎么会给她下毒呢?”
他望着罗纱,面带悲悯的微笑,说道:“我给她吃的,可是解药。”
解药?
窝在穆景安怀中的罗纱一听这话,不由心惊。
她的毒,应当是孙氏下的无疑。可皇帝如今不仅知道她中了毒,而且手中还握有解药……
原来如此。
孙家背后之人,竟然不是二皇子,也不是六皇子,而是皇帝!
皇帝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两样东西——信物和地图后,明显再不怕穆景安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默认一般说道:“以前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既然你们肯乖乖听话,往后我便不会再如此了。”
很显然,他觉得自己没有下狠手而只是“略施惩戒”、没给罗纱毒药而是给了她解药吃,算是极大的恩赐了。
可这怎能算是一种恩赐?
这分明是将他们当做蝼蚁一般玩于股掌之上!偏偏他还极为贪心,非要被玩弄之人摇尾乞怜,过后还得向他感恩戴德!
罗纱感受到穆景安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忙安抚地在他怀中蹭了蹭。
她虽然也极为愤怒,可这个时候,面对着那个狠绝的人,绝不能乱了阵脚!
穆景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深吸口气,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暴怒。
这时,罗纱苍白虚弱的样子刚巧映入他的眼中。想着她方才痛苦的样子,穆景安心中难过不已。
他这才知道,罗纱体内之毒的解药居然如此凶狠。
难怪!难怪擅毒的闻先生提起这解药时,都面露不忍!
这样子连续一个月,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他,都要极大的忍耐力方才能熬得过去,更何况罗纱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
他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些,微微抬眼,看向那人明黄衣袍的一角,唇边淡淡地绽开一丝微笑。
97解药
罗纱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丝毫不敢放松。直到穆景安抱着她出了御书房,她才松了口气。
本想等到出了皇宫的之后问问穆景安有关前世之事,哪知她身子刚刚受损,这样猛地一放松,累极之下竟然昏睡了过去。
她沉沉地睡着,再醒来,还未睁眼,就在规律的咕噜声中模模糊糊辨出了穆景安的声音。
“阿四,你同阿二一起去。”
穆景安的声音如此焦急,罗纱有些奇怪。她动了动想要起身去寻他,睁开眼,这才发现居然在马车里。
难怪有咕噜声,难怪她方才觉得颠簸。
她刚想撑起身子,哪知浑身无力,刚起来一点点,轻哼了声又倒了回去。
一旁的红倚正在旁边看药材,见罗纱醒了,忙丢下手头的东西过来问道:“夫人,可要喝些水?”
罗纱点点头,嘶哑着声音问道:“景安在哪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红倚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这些,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强笑着答道:“公子要同他们几人说话,怕扰了夫人休息,就去了另外一辆车上。我们……我们当然是回穆家啊。”
回定国公府?
罗纱疑惑。那样远的地方,怎的也不在京城穆府里稍作停留准备一下,就这样急匆匆回去了?
罗纱有心要想,奈何全身虚脱无力,就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