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儿这娃儿能干又懂事,难得的是识字算账都会!两个妹妹也都在教识字算账,文东已经送到学堂了,以后也错不了的!”方慧也笑的很是满意。虽然是丧母长女,还有几个小的拖累,但有能耐,总比别人强很多的!
“别人掌柜的给她们了几个鸭蛋,她们还不舍得吃给咱们了。咱也得给她们送点啥吧?”冯波拿着粽子,吃着问方慧。
“给她们送点菜吧!她们没有地,吃点啥菜都要花钱买!”方慧沉吟。
“那好!反正咱家菜园的菜多,也吃不完,以后多给她们送几次。”冯波说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冯婆子和方慧几个都笑起来。
裴芩也笑了起来,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孙里正放出风,赵员外听她要买地,当即就说他想买的一块地,有五十多亩,正嫌小,问合不合她意,要不要买下来。她让孙里正打听的就是三五十亩的地,哪那么正好就有这么一片地等着她!?
“人家赵员外示好,不过想借你过个桥,王家和常家都不是傻子,他要是有啥算计,人家也不会让他白白算计,赵员外估摸着也知道,你也不损失啥,反正也正好要用到,就先买了吧!”沈颂鸣听着觉得挺好,让她买下来。
裴芩听他一说,当即就拿了银子,准备把那五十多亩地买下来。
孙里正去告诉她,她没有及笄,要买地只能写裴宗理的名字。
“卧槽!老娘买地,干啥写他的名字!?”裴芩当场就骂了娘。
孙里正咳了两声,跟她解释,楚国律法规定,女子置私产,除非嫁人,否则得满十五,也就是及笄。
裴芩是十二月的生辰,还有大半年不满十五。可现在总不能把买的地真写了裴宗理的名字。那她还不如把裴宗理的脖子给拗断了!
“那还是写我的吧!我好歹也有个功名,挂我名下,你们还不用交税粮!”沈颂鸣在一旁道。
听他是有功名的,一口官话儿说的那么地道,孙里正连看了他好几眼,目光询问的看着裴芩。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他们太平镇的,几十亩地写他的名字,可不可靠!?
看他怀疑的眼神,沈颂鸣忍不住想白他。他都不可靠,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对裴芩可靠的了啊!而且买地的银子还是他给的呢!有啥不可靠的!?
裴芩上下打量他,打量的沈颂鸣要瞪眼了,这次勉强点了头,“那就写他名字吧!”扭头又问,“你叫啥名儿?”
孙里正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沈颂鸣一张俊脸黑了又黑,“贵人多忘事吗?我叫沈颂鸣!沈,颂,鸣!”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看她再记不记得住。
裴芩点点头,“沈颂鸣。”
孙里正好歹也是听着她们姐弟的事迹过来的,心里也怜悯她们姐弟,见这情景,当下就把裴芩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劝她要多张点心眼儿,别被人骗了,不想写她爹的名字,就写到她姥爷家去。方老秀才那个人,不会占她们姐弟的田地,等明年裴芩及笄了,再过户过来就行了。
等他劝了半天,裴芩打断他,“买地的银子是他给的,让我家帮他种药材。”
孙里正一张脸僵了半天,嘴角抽了又抽,啥也不说了,说是等地里的麦子割完,立马去帮她去办地契。
沈颂鸣直接叫了卖地的人,带着裴芩去了县衙门。济南知府的名帖一亮,裴芩就见这些时候正忙税粮的县令大人急忙忙就过来了。
辨认了下,沈颂鸣发现不认识,一番交涉后,是他大伯的门生,沈颂鸣说是买点地,过来办地契过户。
裴芩坐在一旁喝着茶,吃着点心,不到小半个时辰,红契和白契都办好了,那叫一个效率。
走的时候,吴县令还要留沈颂鸣吃饭,被他推了。
出来裴芩问他,“你大伯的门生?”
沈颂鸣犹豫了又犹豫,小声小心道,“我大伯是文渊阁大学士沈弼,去年刚入阁。”不会知道他家背景之后,看他更不顺眼吧!?
裴芩仰头看了看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没有想打他就好!沈颂鸣和她回到太平镇,到地边看了下那五十多亩地,七两银子一亩,不是上等田,但多上点粪,好好养上两年,再转手卖就能卖八两,她准备种了番薯其余的都种上黄豆,已经足够了。
孙里正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把地契办下来了,想着沈颂鸣说他好歹有功名,就猜想他是哪个世家的少爷,去衙门办事才那么快。
赵员外也有点讶异裴芩的速度。
次一天就是端午了,家家门前插了艾草,有的挂上几颗大蒜,或者石榴花的。
孙婆子割了不少艾草,提前给她们送来些,挂在门前。
裴芩又包了不少粽子,给孙铁柱家送过,孙里正也送了几个,赵员外家。左右前后的邻居也给她们送了粽子吃食,裴芩也还了咸粽给她们。
其余的都搬到集市上卖。
一吆喝是咸粽子,还是各种肉粽,甜粽子也有不同的馅儿,不少人感兴趣,买两个回家尝尝。
一个集没到头,她们那一堆的粽子就卖完了。
沈颂鸣看着啧啧不已,裴芩这货可真适合摆摊,浑然天成一样,怪不得摆摊卖啥都能招揽到人!
早早收了摊回到家,沈颂鸣跟着她们一块过来蹭饭,有点小不敢催促裴芩,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喊热。
裴芩写了个配方给他。
沈颂鸣看写的挺详细,立马脸上笑开了花,伸手准备抱她一抱,张开胳膊想到她是谁,想到刚见面那一顿摔和胸口补的那一脚,立马停住,“那我明儿个就赶紧回去了!你记得要种番薯啊!先育苗,然后剪成一节一节的,插在地垄上,一根秧子能剪好几颗,一颗番薯能种一大片的!”
裴芩点头,记在纸上。
沈颂鸣又给她出了几个赚钱的主意,全被裴芩无视了,那些她早先就想过,能做却不是现在能做出来的。现在的她,买地都得写裴宗理那个渣渣的名字,只能先小打小闹着。
次一天送走了沈颂鸣,那家伙很是不舍,把他收信的地址留给裴芩,说是他回到济南就给裴芩写信,一定要跟他通信。
邹兴见他终于走了,松了口气。也没好问裴芩帮他画了啥图纸,之前沈颂鸣说是机密,那肯定是不能说的,只知道裴芩得了一笔钱,帮着沈颂鸣种东西。
裴芩对外说是药材,反正那番薯看着就不像能吃的东西,他们也想不到能吃。
孙婆子也有些担心,怕裴芩是碰上了坏人,让她多长个心眼儿。
裴芩没法跟他们解释,只说她帮忙画了图纸,对沈颂鸣很有用,他才让裴芩帮忙种东西。买地花了三百五十两,还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在她手里,不会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