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老子去哪,还要跟你通禀!?”方立骂了句,就躺在炕上歇着,催方留阳去给他洗衣裳。
方留阳拿着他的衣裳去泡,却闻到一股子香粉的味儿,又翻来闻,味儿更大,眉毛就拧了起来。
余氏过来把衣裳接过去,“给我去洗。”衣裳刚拿到手里就闻见了上面的脂粉味儿,她脸色就是一变。
“娘……”方留阳叫她。家里很少人用脂粉,也就方芳出嫁用了脂粉,他当时还说味儿冲鼻子,爹衣裳上的味儿…。
余氏脸色一沉,心里止不住的发寒,拿着衣裳站了一会,木着脸放到木盆里拿去洗。
方留阳看了看屋里炕上滚着的方立,目光晦涩,转身去找方辅,“小叔!我爹昨夜去哪了?”
方辅见他脸色不太好,闪了下眼,“我在半路上碰见他的,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叔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猜出来。”方留阳沉着小脸。
“小娃儿家家的,别瞎猜!”方辅轻叱一声,摸摸他的头,“你今儿个的字写完没?我给你看看。”拉着他去了书房。
余氏把衣裳洗了回来,方立已经睡着了。红着眼看了他半晌,又转身去干活儿。
方立一觉睡到晚上,那边方老秀才还等着他认错。他张嘴就说要休了余氏。
余氏猛地抬眼盯住他。
方老秀才都气笑了,“那你说说,余氏是犯了七出哪一条?你要休她。”
方立说不出来了,七出之条的几条,余氏都不占。可方立硬着脖子,“无德!”
方留阳跑过来,瞪着他,“不准你休了我娘!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有你个小兔崽子说的份!”方立指着他怒骂。
“你要是休了我娘,我和大哥跟娘一块走!”方留阳憋鼓着眼,眼眶发红。
方立看着他幼兽一样怒视着他,再看爹娘,都不让休余氏,心里更加坚定了休余氏的心,“今儿个休不了,老子早晚要把你休了!你个贱人等着瞧!”
“我等着瞧!”余氏凄冷的笑。
方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咬着牙放话,“大郎被她们弄到了啥保宁县的山沟旮旯里,要是她们不把大郎还调回做京官,她裴茜就休想嫁进门!有我一天就休想!”
“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方婆子痛哭。
“让他滚!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没他这个儿子!”方老秀才也大怒。
方立出去就去方智家找他去了。
方辅叫都叫不住。他这要去找大郎了,家里这一摊子,他还咋能走得放心?
余氏又气恼又心寒,昨夜还睡了会,这一夜是一会也没睡。
天明起来,余氏就发现左边的耳朵时不时鸣响,听不见了。
方留阳一直留心着她,见她神色惊慌的揉耳朵掏耳朵,“娘!你耳朵咋了?”
“有点…。听不清了。”余氏没敢隐瞒,她要是拖着拖成了聋子,方立更有借口找事儿闹事儿了。大郎还没成亲,二郎还没长大。
方留阳一惊,赶紧跟方老秀才和方婆子说。
叫了郎中来,说是耳朵受了重伤,让先开药吃,要不就去县城找术业专攻的大夫再看看。
方婆子气的擦着眼泪骂方立。
方老秀才让方辅赶车带余氏去县城,方婆子和方留阳都跟着去。
余氏想了想,她不能成了聋子,就没拒绝,坐上驴车去看大夫。
方辅路过镇上,见裴芩在街上晃悠,告诉了她余氏耳朵出了问题,“…你们有认识专门瞧耳朵的大夫吗?”
“方立那个蠢渣打的!?”裴芩冷笑。
余氏眼圈一红,劝她,“没啥事儿,就找大夫开点药吃吃就好了。你现在最后一月快生了,别轻易动怒了。”
裴芩现在挺着大肚子,墨珩盯她盯的很严,也不好跟着去,就叫了张庚山陪着一块去,“今儿个回不来,就在小别院住一天吧!”
张庚山神色一窒,公子这会不在家,要是他再也走了,留沈颂鸣跟着夫人……
见她蹙眉看过来,张庚山应声,“是,夫人!”陪着一块去了县城。
“蛀牙!”沈颂鸣冷嗤。
裴芩拧着眉骂,“欠修理!”
沈颂鸣默契的点头,“找机会修理他一顿!”
“你修理!?”裴芩斜他。
沈颂鸣看着她抛个眼神,“好啊!”
白他一眼,裴芩继续往作坊晃悠。
这一次时间充裕,酱油提前准备好了,皮蛋也紧急赶工出来,沈颂鸣不着急,墨珩却不想看见他,尽快包装好,装车就让沈颂鸣赶紧的滚蛋,别一天到晚围着芩儿转悠!
见他那么快就回来了,也就到衙门打个转,沈颂鸣暗自撇嘴。严防死守的!
墨珩过来,直接牵住裴芩的手,“大舅母耳朵怎么回事儿?”
提起余氏,裴芩也没在意被他牵着,只顾怒道,“方立那个蠢渣,好好的日子不过,上蹿下跳。非找个机会修理他一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