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跟着又想起什么,即刻敛了笑,一把拉住裴玑:“你这里哪来的交欢声?”
裴玑见她紧盯着他,不由嘴角微扬:“怎么,吃醋了?”
楚明昭抿唇,催他快说。
“莫要误会,不是我这里的,是我大哥那里的,”裴玑轻叹道,“之前在王府时,有一回我大哥趁我不在,将核桃提溜走逗弄,等核桃再被送回来时,就满口都是那种声音,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它忘掉。”
楚明昭心里这才舒坦,笑了一回,见裴玑又转身亲自清理鸟笼,不由含笑谐谑道:“夫君对这鹦鹉倒是上心,居然甘心当个铲屎的。”
裴玑拿着小竹铲的手一顿,旋又笑道:“这些事我有空便做,惯了倒也不觉什么。”
核桃在一旁听着,直觉“铲屎的”不是什么好词儿,扭过脑袋看着楚明昭,突然尖声喊道:“铲屎的!铲屎的!”
楚明昭觉得核桃大概是将她当情敌了,笑着逗了它几句,跟裴玑说等他忙完了就过来找她,她有事情要与他说。
楚明昭回房后,心中忖量着事情,来回踅了没几圈,裴玑就过来了。
他见她来来回回地走,上前拉她坐下:“昭昭怎也不坐着?”
楚明昭轻咳一声:“方才在云福楼吃撑了,坐着窝得慌……”
裴玑闻言一把松开她,哼道:“我还以为是等我等急了呢。”
楚明昭笑着挽住他:“也的确是等夫君等得着急。”说话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夫君看这个。”
裴玑接过来略一查看,道:“梁盈给的?”
楚明昭点头“嗯”了声,又道:“夫君猜猜这药是干嘛的?”
“催情?”
楚明昭凑到他耳畔小声道:“是能催情……不过最主要的效用是令人神昏。梁盈让我下到你的茶水里,在……在行房的时候,套你的话。除了让我问沈淳来京的目的之外,这回还要我问问你预备如何处理肃王的事。我三叔和我三婶好像是嫌我办事不利,所以急着给你下药。”
裴玑旋开盖子瞧了瞧,轻笑一下:“楚圭开始坐不住了。”
楚明昭询问她该如何回楚圭,裴玑稍作思量,道:“沈淳那件事还依着我之前说的那般回便是,至于肃王,你就说襄世子说了,肃王回不回封地,他都不关心。”
楚明昭点头,又想起一事,踟蹰着道:“那个……梁盈还与我说,让我白日里也缠着你不让你出门。”
裴玑闻言一笑,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低头望向她:“那我以后白日间也尽量在府里待着。”
楚明昭一怔,顺口就道:“你待在府里干嘛?”
裴玑抵着她的额头,微微一笑:“能做的事有很多啊。”
楚明昭抓住他的手臂:“我想起来了,夫君是不是快该去吏部领差事了?”
裴玑低头亲她一口:“那也不妨碍。”
楚明昭瞠目,心道你要旷工?
晚夕用膳时,楚明昭命人将从云福楼打包带回的肴馔都摆上来。他们只两人,菜品实则点的并不多,是以也没剩多少。只是裴玑从姜灵她们那里夺回了六份神仙肉,他们俩只吃了三份,如今还有三份。
裴玑眼望满桌盛馔,叹气道:“咱们两个可怎么吃的完,过会儿把余下的分给家下人吧。”
楚明昭闻言倒是想起一事,当下招过巧云吩咐一番。不一时,便见巧云提了个食盒过来。
“我都险些忘了,”楚明昭示意几个丫鬟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上来,“这是我从侯府带回来的,阿秀让我路上吃,可我今晨起得太早,路上尽补眠去了,也忘了吃。眼下天儿热,这些吃食都不禁放,得赶紧吃掉——夫君要不要尝尝?”
裴玑扫了一眼,见摆出来的三层分别装着角黍、艾窝窝和枣糕,不禁笑道:“昭昭喜欢吃甜食?”
楚明昭点头:“挺喜欢的,不过也是不敢吃多,怕长肉。”
裴玑忍俊不禁:“这话我可不敢信,今儿那一壶牛乳茶酪可几乎都是你喝完的。”
楚明昭撇嘴;“点都点了,不喝完多浪费。”说话间拿起一个角黍朝他晃了晃,“夫君吃不?”
裴玑摆手道:“不必了,端阳节就这个最多,吃得有些腻了。何况我也不爱吃这种甜乎乎的东西。”
角黍即是粽子,不过北方都是甜粽。
楚明昭剥开咬了一口,发现是红豆蜜枣馅儿的,甜度也刚好,风味极佳,心觉何秀的厨艺似乎又精进了。
裴玑拿羹匙搅了搅卧足碗里的鸡尖汤,突然开言道:“再几日便是中宫千秋节,庆贺礼物昭昭开始备办了没?”
楚明昭点头:“已经拟好了礼单,夫君要过目么?”
裴玑笑道:“不用,是个意思就成了,每年王府派人来京庆贺,带的也都是那些。我不过是提醒一下,怕昭昭忘了这一茬儿。”又望着她道,“千秋节入宫那日,你跟好我。”
楚明昭愣了愣:“为什么?”
裴玑挑眉:“我担心你被人欺负。”
自打楚明岚端阳节那日被范循甩了一巴掌后,便连着好几日都没去找他。
这日,范循打衙门回来后,就有丫鬟来报说公主请他一道用膳。范循心下不耐,但思及长此以往也不是法子,他实是厌倦了楚明岚的纠缠。范循当下忖量一番,转身去了楚明岚的院子。
楚明岚今日显然是经意妆扮了一番,两道水鬓也描画得长长的,端的也是个粉面生香的娇媚美人儿。
然而范循仍旧无动于衷,进门后只淡淡扫了她一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怠施与。
楚明岚这容貌单拎出来也是个出挑的,但若与楚明昭相较起来,只能是蒹葭倚玉树,一天一地。
楚明昭素颜都比她盛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