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终于知道,原来一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人忽然没有以前好了,当一对夫妻真真正正地相敬如宾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假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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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蓝,星辰漫天,又是一个星子仿若宝石一样洒满了整个天空的夜晚。
钟意身着单衣,倚着窗子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
大约是那日被洛渊引得勾起了儿时回忆的缘故,这些日子里头,她也时常想起那一年的事情。
那一年里,她混迹了多年的伙头营里来了一个新晋封了将军的少年胖将军。
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就晋封了将军,那在只混迹伙头营这一隅小小旮旯里的小少年们是一件多么仿若神话的事情呀,瞬间夺去了她这个“满腹经纶”、“精通兵法”的女诸葛一直以来营造起的风头,一夕之间仿佛就被人遗忘,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忍呢?
【何以能为将?】
钟意记得很清楚,这是当年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军谶》曰:“将能清,能净;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表险难,能制军权。”故曰,仁贤之智,圣明之虑,负薪之言,廊庙之语,兴衰之事,将所宜闻。】
那是她在《三略》中学来的一段话,其实她未必自己能够理解透彻,可是当时用来唬唬人,为难为难军里的大老粗们却已是足够。
她找到他,当面用这样一句话想去削他的威风,可却是让那少年将军瞪了眼睛狠狠反讽只会掉书袋子,百无一用是书生,念了一箩筐的书连刀都提不起来。
小少女的心情很恼火,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于是在河边做了一个陷阱,使用计引了少年将军过来,绊住了少年将军的脚,把人一脚踢进了河水里头,告诉她骄兵必败,什么叫做上兵伐谋,兵不血刃手不沾血。
也亏得少年将军是个大度的人,后来竟然还能和她好好相处。
“唉……”
钟意尝尝地呼出了一口气来,天上的星子铺满天空,你是不是也已经成为了它们之间的一颗了呢?
“夫人,床铺好了,可以歇下了。”
小荑过来钟意的身后,道。
“嗯。”钟意应了一声,唇角的笑意苦涩,收起了游走的心神,将窗扇合拢。
今夜的大床很空,宁祁在下午的时候出府去了,说是有什么应酬,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怕是要在外头待到深夜了吧。
钟意习惯地躺到了最里面的位置,好给后半夜回来的宁祁留出地方。
说来,宁祁以前好像都没有出去应酬过,除了那会儿训练新兵,也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呢。
钟意闭上眼睛,不知为何,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来。
宁祁身在高位,总归是要出去应酬的,她一定要习惯才是。
钟意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宁祁最近的反常,钟意告诉自己要尽快睡过去,快要聚拢睡意的时候,身旁的被子忽然叫一掀,钻进了一个温热的身体来。
钟意睁开眼转过头去,“将军回来了。”
对着钟意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钟意很是惊讶,“将军喝酒了?”
男人喝酒,本不是奇怪的事情,只是宁祁向来克制,她也从来没有看到宁祁喝醉的时候。
宁祁没有回应钟意,只是倏地一个翻身,将钟意压在了身下。
“将军……”
宁祁的身子实实在在地压在了自己身上,那样贴近,钟意的声音有些惊讶,也是惊慌。
他要做什么?钟意好像知道了,但是他们之前都是那样相处,突然这样不太应该不是吗?
钟意的心里有些别扭。
钟意别开了眼睛转到一旁,推了推宁祁,道:“将军喝多了,早些歇息吧。”
宁祁的身子压在钟意的身上,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在触及身下这一具躯体的时候,他的身子是有多么渴求地想要得到她。
宁祁的双手撑在钟意的耳旁,眸底的幽暗光芒沉浮。
她一早就是他的了不是吗?他们已经成亲,不管卑不卑鄙,他都是明媒正娶地把她娶进门了不是吗?她既然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不能真的得到她?
看着身下的人儿,宁祁的眸光一沉,仿若是同自己较劲不肯屈服,猛地俯下身去攥住了钟意的双唇。
唇瓣很软,是他想象当中的味道,宁祁身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而起,仿若就要将他焚化,驱使着他叫嚣鼓舞着他沉沦下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宁祁攥着钟意的唇瓣,纵情地吮吸着,肆意地啃咬着,迅猛的势头好像要将钟意吞吃入腹。
宁祁的手掌开始在钟意的身上游移,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单衣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身下这个姑娘的曼妙身躯。
宁祁告诉自己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可以的,他可以得到的,应该早就是属于他的……
可是身下的身躯僵硬如石,一动不动,那是无声的反抗。
宁祁睁眼看着钟意的面容,闭着眼睛,眉心紧皱,仿佛正在忍受一场□□。
禽兽。
宁祁的身子刹那冰凉一片,松开钟意的唇瓣,将自己从钟意的身上揪下,狠狠把自己丢到一边,闭上眼睛。
身上的压力消失,钟意缓缓睁开眼来,心脏跳动的速度仿佛战鼓擂鸣,连着气都只能断断续续地从鼻子里呼出来。
钟意睁眼看着床顶老一会儿,才敢一点点把头转过去去看宁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