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紫霄殿后,洛天和张三丰两人分坐打殿中央左右两席,中间摆着一张方形桌子,供两人摆放茶杯。见道童端来茶盘,给每人各上了一杯。不大会儿功夫,张翠山等人已把俞岱岩抬入殿中,只见俞岱岩神色憔悴,精气神具已消沉。
俞岱岩本已绝望了,甚觉此生将在病榻上度过余生,已有轻生念头。倘非令师张三丰劝慰,后又传来张翠山的书信,说有人能治。故而俞岱岩才保持着强大的毅力坚持了下来,他现今四肢尽数碎裂,经脉更是断去,以张三丰如今修为亦难治愈。不过,俞岱岩并不信洛天医治好他,只是他不想驳了五弟张翠山的面子罢了,所以才这般心平气和,未曾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殿中只有殷素素神色躲闪,毕竟俞岱岩变成如今摸样,她功不可没。虽不在乎武当能把她怎样,但内心仍存愧疚。瞧着一代大侠,如今好像成一个将死之人般,毫无斗志,魂魄倶失,就是一个活死人,看得令人心酸。
如果洛天不能把俞岱岩治愈,恐怕俞岱岩一生就这般毁了。况且俞岱岩正值而立之年,正是立业的大好之机,人生能有多少个青春可以挥霍。而殷素素如今已成了洛天夫人,更无昔日的狠辣和阴毒,只想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张三丰道:“小友可知岱岩出自何人之手?”虽然张三丰料定少林没有这个胆子,但大力金刚指确实是少林不传之秘,非少林嫡传弟子不可习。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洛天,洛天点了点头,笑道:“张真人应该感触颇深罢,一百多年前有一个火工头陀,乃是不世出的奇才。因在少林是个伙夫,备受少林僧人欺辱,心怀恨意,遂又暗自偷学少林绝学,虽未习得少林无上内功心法,却以外加功夫把大力金刚指修炼至大成境界,愤而出手,败尽少林一众高手,甚而杀了少林方丈苦乘而逃出少林,就此避居西域,从此消声匿迹。”
张三丰神色一变,手捋胡须,惊叹道:“原来是他,当年我亦曾闻觉远师傅说起,若非如此,贫道也不会遭致少林追杀,致使觉缘师父惨死在少林的追逐途中,死于破庙里,乃贫道平生之憾。”
众人齐声大骂道:“好生狠毒!走了就走了,竟留下后人祸害他人,当真该死!”其中武当七侠更是愤愤不平,对火工头陀谩骂不绝。灭绝师太一脸沉思,心中恍然,暗道:“难怪祖师对少林会无半分怨恨,原来是另有内情!”
以郭襄当年的身份和地位,就凭她是郭靖大侠和黄蓉女侠的女儿,武林中就无人可以欺负她。何况她还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外孙女,只要报出名号,谁人敢欺。
觉远大师,不论是峨眉还是武当,对其甚是敬重。而且觉远大师在临死前,竟把绝世心法的口诀传授了出来,这才有少林、峨眉和武当九阳各一脉的传承,觉远对三派具有恩情。
洛天笑道:“火工头陀逃离了少林,避居西域,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未能修习到少林内功心法,毕竟佛门武学尽皆有相应的内功心法搭配修炼方能不会走火入魔。但火工头陀乃是偷学,未得少林真传,悟性虽好,但心术不正,心已被僧人的凌辱而变得扭曲,最后因无内功基础而难以驾驭体内修炼出来的真气而爆体而亡。临终前未能重返中原报复少林而遗憾终生,所以火工头陀创立的金刚门就立下了以少林为敌的夙愿,倶都把灭少林作为金刚门的首要任务。”
莫声谷冷笑道:“少林倒是好算盘,担心家丑外扬,有损少林声誉,是故不作出解释,反而推搪一切过错。当真好算计,当我武当无人。”
少林做法的确有失妥当,并非不知大力金刚指乃是西域金刚门所为,只是少林一直不想打草惊蛇,况少林但有准备,倶会前去金刚门索要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指。只是每次前去西域金刚门的僧人有去无回,倶都死在金刚门的大力金刚指之下。
而且少林不出来解释,就是吃定张三丰知道少林火工头陀之事,定然不会把事情怪罪在少林头上。否则,空闻大师早已公布武林了,岂会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既不承认也不默认。
洛天呵呵一笑,道:“少林干的龌蹉事多了去,哲宗年间,玄慈方丈更是厉害,直接把武林中一个美人骗到了手,骗财骗色,得到之后又弃之如履,最后那女人还为他生了个孩子,后来事情败露,致使少林山门关闭,百年不出。丢人的事儿多了去,其后又在南宋出了个火工头陀,世人皆骂火工头陀心狠手辣,心思歹毒,但少林就没有错么?修佛都修到了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