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人清见洛天带着安大娘、安小慧飘然而去,来无影去无踪。就是放在华山独自快活的驴也踪迹杳然,黄真一汗披身地站在空荡荡的后山草地,惆然若失,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毛驴也不见了。”
穆人清身上虽然痛,但是痛过之后,忽又觉身体一阵轻松,他竟然突破到了先天巅峰,木桑道人也是如此,均被洛天利用穴位之法帮其激发体内潜力,自然而然地突破出去。两人俱觉自己就像小孩子一样,被大人打了一顿,其后又给几个糖果吃,恨无可恨,心中反而生出一丝感激之情,这种感觉极其微妙,想要去感谢人家一番,恩人却已离去。
黄真低声骂道:“这混蛋,不得好死,最好老天给他一道天雷劈死他。”话音刚落,穆人清已至身前,啪的一声,穆人清给了黄真一个响亮的耳光,黄真惊愕道:“师……傅,我……”
穆人清怒道:“我打死你这个笨蛋,不知好歹的东西。为师都不恨,你反而恨上了,好好的机会竟被你和难敌毁了。你白在江湖上混了,瞧不出人家深浅,真是七煞我也!”
冯难敌、袁承志均都惊呆了,瞧着穆人清暴怒的样子,木桑道人赞道:“老穆,这把掌打醒这个混小子,免得让他给华山招灾。幸好人家看在安大娘的份上没有对我们如何?而且人家已帮安大娘还了华山恩情,你师傅和我都得了莫大好处,我们突破不了的境界,人家轻而易举的帮助突破了,只是一直没有察觉人家的好意罢了。”
木桑道人一直都想清理门户,可他就是没有能力,玉真子的修为太高,并不在他之下。如果他没有软猬甲挡住了玉真子致命一击,恐怕他早已死在师弟这个叛徒手中了。洛天虽然把他和穆人清两人吊着打,蹂躏成大猩猩,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竟然突破了,若是不知好歹,着实该死。人家也不欠他们什么?
穆人清凌厉的眼神环视了一周,低沉道:“先前不知,只待人家离去方知为师多年迟迟不能突破的境界竟然突破了,人家是不愿承情,这是暗中还了我华山当年救下安大娘和安小慧的恩情,为师身上年轻时留下的暗疾也痊愈了,洛公子真是当代奇人,做事妙不可言。”
木桑道人道:“是啊,连我都得了好处!”
黄真惊道:“可弟子怎么没有好处?浑身痛不欲生。”黄真惊呆了,袁承志惊呆了,冯难敌也惊呆了,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可他们三人就没有任何好处,只觉满肚子委屈,受苦受累的是他们,而什么安慰奖都没有。
穆人清怒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样的徒弟,你是给脸不要脸,人家对你不错,可你们偏偏对人家抱着很大的成见,人家差你什么?他今日要是有恨,我们都不会活下来。况且人家这般做一则是警告我们以后别在面前搞事,二则还你当年留下的恩情,如果让为师选择,为师则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突破也会把这分恩情留给华山的将来。”
木桑道人苦笑道:“老穆也不要生气,缘分如此,这种事情讲究的是缘,很奇妙的东西,他似乎知道我的底细,所以也顺便帮我突破了,显然是要我欠华山人情,可老道我是这样的人么?难道看到华山有难就坐视不管,除非你没死,你要是先我一步去了,老道还得帮你看护着。”
穆人清见弟子拘束地站在面前,挥了挥手,笑道:“好了,人家打你们,并没有让你们伤筋动骨,只是让你们受些皮肉之苦而已。我想你们以后修炼武功都有飞跃性的提升。这种穴位提升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为师也是第一次见到,难怪乎人家不把华山放在眼里,就是刚刚跟她学了半个月的安小慧已在你之上。只是那小丫头尚未把握住傲寒六诀的火候而已,如果对上为师,恐怕为师也难以杀了安小慧。由此可见洛天的修为有多恐怖,恐怕亘古未有,真是奇才中的奇才,奇葩中的奇葩。”
木桑道人凝视着袁承志,叹道:“你知道老道为何没有评价乃父么?其实你父亲当年的确犯了天大的错误,杀毛文龙就着实不该。毛文龙和他有着战略上的分歧,毛文龙主张进攻,所以在镇江一直采取进攻骚扰,使鞑子分心,不敢全力以赴地对付辽东。可你父亲打了一场大凌河大捷,滋生了骄纵之心,而大凌河一战才消灭多少鞑子,千人不足而已,而辽东所有的军马全体出动,代价相当惨重。
作为辽东都司,竟然没有牵制鞑子主力,竟让鞑子南下叩关,长驱直入,责任是谁的。当今陛下没有给他银子么?抄没魏忠贤一党的银子就不下两千万两银子,一半多银子都花销在辽东上面,可你父亲给陛下的汇报却是几场小胜而已,非要说成是大战,而且还不断地伸手要银子,陛下知道你父亲是并没有投鞑子,但是明知如此,陛下仍然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