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来到半山腰,马车直奔到擂台前,猛然停了下来,众人均露出来一丝惊骇,因为洛天驾驭的马不是真实的马,乃是木马,能制造出这等东西出来,显然洛天还是个绝世匠师。
洛天来后,薛衣人立即起身,目光凝视着洛天不动,好像旁边的人都不存在。洛天掀开帘子,打量着薛衣人,笑道:“血衣剑客,剑法天下第一,洛某不信,故来品鉴。”
薛衣人冷冷地看着洛天,他与洛天就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洛天脸上带着微笑,如沐春风,而薛衣人整个人如同寒冬,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刺骨。
石观音没有把目光放在薛衣人上面,虽然她没有把握杀了薛衣人,可薛衣人也没有把握杀她。所以她对薛衣人只是点头,可洛天的出现,她的心就有一丝慌乱,未曾有过的强烈的危机感,显然洛天是真正的危险人物,其危险程度胜过她见到的水母阴姬。
薛衣人不带感情地说道:“老夫三十年未曾真正地出手,我的剑已三十年未曾饮血,今见洛公子,我的剑终于想要开锋了。”
洛天莞尔一笑,道:“剑,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如果一名剑客只把剑当作装饰,那他已经失去了用剑的资格。也不配用剑,你的剑已内敛,已然达到了天人合一之境,着实了不起。可惜你已止步不前,乃是你没有遇到生死决斗的逆境,但凡有所成就的剑客,想要剑道一直精进下去,唯有用生命来铸就它,剑心不死,剑道不止。”
两人的气势已在交锋,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一股沐浴春风,好像寒冬就是要春风的吹拂方能消退一样。严冬过去便是春天,这是四季变化所致,也是武道之进化的核心。
整个半山腰,无人出声,大家的目光全部汇集在洛天和薛衣人两人身上,也知道两人已暗中较量了起来。不过令人惊愕的是,不论薛衣人如何变动地势,就是攻不破洛天构建起来的生命之势,洛天的势厚重无比,就像巍峨的山岳,纹丝不动;而薛衣人的势却如寒风烈烈,摧毁一切阻挡他的事物,霸道而锋利。
洛天轻蔑道:“单是这样的势是不行的,寒冬只是冬天的一个时节变化,春天一至,寒风必然消融。你虽然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已把剑融入到了自己的势之中,说你是三十年来第一剑客,果然名不虚传,未曾有半分虚言,你有资格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剑客。”
言罢,洛天一脸同情地看着薛衣人,慨然道:“可惜,今天过后,再无薛衣人此人了。薛家庄也将烟消云散。虽然薛家庄在你的威名下,得到了诸般实惠,可也因你而亡。兴也是你,亡也是你。你就没有什么感想么,就没有什么遗言对后人说一下。”
薛衣人冷笑道:“我需要么?”
洛天哈哈大笑道:“你怎么没有呢?你不怕我睡你薛家上下所有漂亮的女人?你不想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死的?你不想知道这里观看的人群中,并非全是来为你助威呐喊,也有人是来报仇的。当年死在你剑下的人不知其数,就没有人想着报仇?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一旦杀了你,你的人头挂在薛家庄上面,那薛家庄的万贯家财可就没有了,你三十年来积攒下来的巨额财富也将与你说再见。”
薛衣人傲然道:“薛家的人就没有一个怕死的,他们享受到了世人的尊重,老夫死了,若不能护住家财,那是后辈的事情,与老夫已无多大关系。生死由命,强求不来。”
胡铁花见洛天提起薛家的家财,立即想到无花谋夺西门千、灵鹫子、左又铮和札木合的家财。因为最后得利的人只有洛天一个人,就连爱管闲事的楚留香也不得不悲剧地选择退出,不敢从洛天手中把那些失去的银子拿回来。
在他眼里,洛天是个好‘色’又贪财的家伙,他这般说,显然是在威胁薛衣人,更是考验薛衣人的心性。楚留香虽然没有说服薛衣人放弃挑战洛天,可楚留香却把洛天的性格尽数告知,薛衣人何尝不知道这些,所以薛衣人就没有想过自己死了,求洛天也不能得到了洛天的应承。因为洛天本来就是个浑浊公子,不在意江湖中的正义和邪恶。他眼里只有利益,只要有好处,什么事情,不论好坏,他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