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自己。她想。
“如果是虫卵呢?”秦江澜手按在她肩头,轻轻揉捏了几下,直到这时,苏竹漪才觉得他掌心有了一点儿温度。
“虫卵?”
“情蛊要成熟一是蛊母要厉害,如果蛊母强了,虫卵也会更强,但情蛊以情为食,就是人类的强烈情感为食物,所以要让一个情蛊成熟,那中蛊者也得是个多情之人,如果是虫卵的话,还得要那人极度虚弱,才能让虫卵有可乘之机。”苏竹漪笑笑,“你觉得我像?”
秦江澜松了那只擒着她手臂的手,随后将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眼睛上,轻言细语地问:“为什么哭?”
秦江澜说话的声音大都平静无波,那样温和的声音,让苏竹漪都有些错愕,好似有一片洁白的羽毛,落入了湖心,泛起了极为浅淡的微波。
丝丝清凉涌入双眼,好似清风拂过,冰雪淡敷,让她难受的眼睛舒服了许多。
为什么哭?
因为难过,因为绝望?
“因为我拼尽全力想要保住他们的命,想要扭转天命,结果还是无济于事,洛樱依旧死了,青河依旧会与龙泉剑一起消失……”那手掌盖在她眼睛上,她脸很小,半张脸都被遮住了,而他的遮挡,让她看不到外界,让她眼前没有一点儿光亮,让她站在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之中,耳边,只有自己平静沙哑的声音,“我以为我做了很多,然而事实却是,我什么都没做到……”
“你对他们有很深的感情。”
“不,我只是想通过他们对抗天命。我是重生的,那天道其实也想把我抹去,而我,想改变这样的处境。”苏竹漪缓缓道。
她只是失去了感情,却没有失去记忆。
她记得自己曾经还想救出秦江澜,救回秦江澜,并且坚定地不让秦川代替他。
只是她都搞不清楚为何自己会那么做,秦江澜死不死忘不忘,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苏竹漪觉得自己此前做的一切都很傻气,都莫名其妙,可她也隐约觉得,那时候她是喜欢秦江澜的,只不过现在不喜欢了而已。
她有些迷茫,却又下意识地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她用命去爱一个人才不正常,就好像中了蛊。
她还记得其他的一切,唯独忘了自己中了情蛊。那情蛊,也因为成熟而消失在了她体内,化作了一滴泪珠,再也无影无踪。手腕上的血红色的细线,还有那朵妖娆的花,都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若是中了情蛊呢?”
“你说我?”苏竹漪稍稍一愣,“下蛊之人催动蛊虫,中蛊之人才会受其控制。”
秦江澜目光幽冷,他对蛊虫了解得没有苏竹漪多,情蛊也只是略知一二。
杀了苗麝十七,永远不给他催动蛊虫的机会。
“不过即使一直没有催动蛊虫,中蛊人也不会爱上别的人,等遇上下蛊人,还是会一见倾心的。”秦江澜屡次三番提情蛊,难道她真中了情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