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晨曦金光沿着地平线一寸寸蔓延,拂去夜色。
春燕零星几只结伴飞过,“唰”一下点过翠林,有一只落单的孤燕在布满葱绿植物的阳台停下,它歪着头走了两步,打量玻璃垂地门内的场景。
忽的,一抹人影掀开薄被坐了起来。
顿足觅食的孤燕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顷刻飞向高空……
顾长挚用指腹摁了摁眉间。
坐在床头,他抬眸睨了眼墙上挂钟,沉郁的眸中划过一缕不可思议。
怎么都七点了?
他生物钟形成多载,晚九十点朝五点,哪怕夜里因其他事情耽搁,也没晚醒过。
匪夷的下床趿鞋,“嘶”!
顾长挚伸手摸了摸头顶,一个鼓包,还不小。
他回眸,狐疑的盯着床头,这床上好的木材所致,他得多大劲儿才能睡出一个鼓包出来?
说着说着,全身都有些奇怪起来。
扳着脸舒展了下筋骨,顾长挚对着阳台皱眉,一定哪里不对?
他往前走了两步,猛地顿足往后倒退,蹲身盯着桌畔的大蓝底花枝瓷花瓶,用手拨了拨插在其中的几株兰草,拨来拨去,顾长挚越看越奇怪,枝叶是这么交错的形态?叶尖的方向是朝那边?
站起身,指腹拂了下桌面,他盯着手指看,没灰尘。
原地杵了一分多钟,顾长挚把室内打量了一通,实在找不着可疑之处。
他拧着眉头,折身去洗漱,蓦地,经过卧室中央,脚步霎时止住。
躬腰,顾长挚从地板上拾起一根黑发。
接近两根食指的长度……
须臾。
顾长挚换了身衬衣长裤,衬衣没扎进裤腰带,松松垮垮垂下,勾勒出几分凌乱慵懒的雅痞气质。
他脸色绷着,出门之际,他捻起放在桌上的那根头发丝儿,踱着步伐下楼。
“你醒啦?”听见动静,坐在餐厅看报的陈遇安掀眸,只当没看见顾长挚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一脸平静的笑着冲他招手,“早餐送来了,你没醒,我先吃了,不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