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倦怠期是个很玄的概念。
光代和及川彻刚结婚的时候就被朋友问过这种事情,及川彻那会儿刚刚好在事业巅峰,他迫不及待地在自己制霸的赛场上和高中时代的恋人求婚,杂志采访的时候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自己太太是自己初恋,搞得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如胶似漆,爱得难分难舍。
这么久了,没有倦怠期吗?
当时她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老公还能硬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有倦怠期吧。
光代十六岁的时候和及川彻在一起,那会儿还不能算是交往,她只是单纯认为运动员出身的及川彻是个身体素质过硬的性伴侣。他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就上床,睡完他说自己是第一次。以为他是什么海王做派的光代压根没放心上,就算睡一百个男人,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只有过三个男朋友,压根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俩人互相客套说经验不足,充其量算是魔法对冲。
等情人节收到他送的礼物,出去吃了一顿约会性质浓厚的晚餐,最后以一个足够亲密又不够挑起性质的吻结束一整天行程时,她意识到这人来真的。一边觉得交往男朋友很麻烦,一边又舍不得男子高中体育生的钻石几把,光代并没和他直接断联,拉扯了好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走到了结婚这个地步。
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光代和及川彻离开日本的时候,有人发短信问她,为什么是及川彻。
她根本答不上来,只是回了一句他比较粘人就再没打开那条短信。
高中毕业之后的那几年,及川彻像是带了个挂件一样,把她走到哪带到哪。她成年后没干过几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大学的副业意外被转正,写了几篇稿子,拿过新人奖,之后靠着这点稿费和家里人给的补贴跟在及川彻身后混日子。
他们在阿根廷租的第一个房子床不怎么大,离及川彻训练的地方很近。大多数时间他出去训练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对着电脑,电脑黑屏的时候她会看着屏幕里自己呆滞的脸发呆,想自己,想他,想自己的人生像是只剩下一座灯塔的孤岛。
在阿根廷哪里都不适应,语言不通,习惯不同,种族之间犹如横了一道天堑,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用一种语言,她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及川彻要好一点,他还有追求。
她那时候沉迷于和他上床,做完两个人抱在一起,他蹭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不停地感慨,幸好她还在他身边。而她在想,她只有他,无处安放的灵魂最后的归宿只有性欲的温床。
几年后,他在奥运会赛场上大放异彩,财富和名气滚滚而来,房子换到了市中心。他在25岁那年迫不及待地用记者采访的话筒对电视机求婚,整个赛场的大屏幕都看得见他手里举着一个鸽子蛋。那会儿他们大半年做过的爱一只手数得过来,体温取暖的日子早就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结婚的时候正正好,她大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像蛀虫,坐在电脑前面意图再用主业创造一点个人价值时,又发现了自己一文不值。
倦怠吗?
应该说不上,他们在床上依旧热情,及川彻排球场上用不完的力气全用在她身上,身体还留着对彼此的感情。她记得自己去赛场看他的时候,在他的休息室里面做爱,淋浴间湿淋淋的瓷砖就贴在后背上,他吻她的声音比花洒滴落的水声还要湿。他的队友进进出出,脚步声和谈笑声隔着一层单薄的门敲在她耳膜上,紧张和兴奋拧在一起像一条粗糙的绳子,把他们的身体死死地捆绑在一起,勒紧之后,身体高潮的疼痛感久久不散。
情绪就像是某种临界点,她靠着性爱反复的将关系从某个不稳定的点上拉回来,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名为婚姻的孤岛上。
在这点,及川彻和她不一样,他是拥有汗水灌溉生命得以开花结果的大赢家,热爱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壤将无限度地供养他,倦怠,恐怕只有他生命到枯竭的时刻才会体会到这样陌生的滋味。他在婚姻中扮演的永远是那个主动的,激进的,亢奋的角色,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总在两个极端之间徘徊,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失衡过。
说起来,因为他们两个这种古怪的感情关系,她在及川彻所在的俱乐部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还转发过一个youtuber谈论toughlove的视频给她,企图劝说沉浸在这种不怎么健康的情绪里的光代放松自己。她很感动,但还是委婉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老公及川彻只是粘人,不是极端病态的控制狂。——好吧,就算是控制狂也只是偶尔,而且她自己也挺乐在其中的。对她来说,如果关系里失去了这种控制欲,事情会变得很无聊。
朋友不太相信,因为她见过及川彻把她从球队庆贺的宴会厅带走,两人消失一整夜,及川彻离开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而她只是和他队里的主攻手态度稍微亲昵地说了两句话。和日本人不一样,这位朋友的教育体系里不包括理所当然的家庭霸权文化,以为她正处于暴力婚姻关系,并企图施以援手。
光代没好意思解释他们当时只是去做了一点所有夫妻都会做的事情,于是邀请了对方去了自己家里,简单粗暴地展示了自己婚姻能够拿得出手的一面用来消除误会。
至于拿不出手的那一面——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及川彻把她压在宴会厅洗手间隔间门板上的时候自己还挺兴奋的。他吻得很粗鲁,因为喝酒了。呼吸粗重,带着一股酒气,舌头钻进来的时候也很用力,几乎是蛮横地强迫她张开嘴接受自己,搅动她的口腔,在喉咙深处抽插时还差点让她窒息。
她搂紧了他的肩膀,趁着他撩起自己裙子的间隙笑他,“心情很差嘛。”
他哼了一声,盯着她的脸,手伸进裙子里摸她的大腿肉,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把他原本写满了不爽的脸亲得一阵沉默,“那就是想我了?想到必须得在这种地方来一发?”在公共场合做爱,她真的要笑出来,身价上去了,干的事情反而越来越下流。
“很久没见面,你不想我吗?”他刚刚结束比赛,高强度封闭式训练了几个月,估计一直是靠手冲解决,压到她身上的时候裤子里的阴茎已经硬得顶到了肚子上。
“想啊。”她配合地抬起腰,让他的手伸进去,刚刚亲那么一会儿就有点湿了,摸起来滑腻腻的一层水,手指贴着两瓣湿软的肉滑动时,温热的湿意又顺着分开的缝隙流了他一手。他伸了两根手指进去胡乱地摸索了两下,摸得她呼吸急促。
一边弄一边说,“你都没看我,哪里想我。”
“我现在不就……哈啊……看着你吗?”她猜到了他介意自己和他队友说的话,不过他大概率介意的不是队友,而是介意她夸对方时说的话——主攻的时候扣球力度很到位,让她想起了自己一个朋友。
“刚刚没有。”及川彻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更大了,里面又热又紧,温热的水顺着他撑开的穴口滴下来。
光代夹着他的手指上了高潮,凑过去亲他,摸了摸他翘起的头发,“那安慰一下你。”她可太清楚他心里想什么,转过身扶着墙,把充血的阴唇抵到了他腰上,蹭湿了他的西装裤。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被他插开的穴口翕张着呼出一点湿漉漉的热气,隔着裤子要把他吃进去。她扶着墙站稳没一会儿他就完全操了进去,有点用力,顶到的时候她小肚子还有些胀痛。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刚说他两句小心眼,他就挺着腰开始,专心致志地把她干到喷水。
及川彻做爱很少这样安静,大概是故意的,因为她用手臂压着自己的声音,防止被他弄得叫出声,那种压抑的呻吟比平时放纵的娇喘要诱人得多。而且这个小空间里带着回音,他的阴囊撞在她红肿的阴唇上发出的黏腻水声听起来很清晰,而且腔肉因为后入的姿势用力的咬着他,拔出去的时候还会有一点湿哒哒的腻响。他听着有些兴奋过头,阴茎比平时要硬,也比平时结束得要快,她刚高潮没多久就射了一次。
射完,光代的腿已经有些软,就着汗水和蒸腾的情欲,他们又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对方的嘴唇,一来一回地把彼此拉扯到了平衡点上。及川彻在这种事情上异常的好哄,她伸手摸摸他的下巴,他就能兴奋地摇起尾巴,完全不记得不久之前自己还在呲牙咧嘴地想咬她一口。
他把她的裙子撩起来,给她擦掉腿上粘的精液和淫水。一面擦一面问她为什么不夸自己球场的表现。
“我不是总在夸你吗?”她笑了,“而且夸你像谁的话,你会生气吧。”
话音刚落,原本老老实实给的手又伸了进来,他另一只手压在她后背上,防着她躲开。
“我哪有这么小气。”他一面摸索着软肉伸进去,一面压低了声音说。
她喘了几声,精液顺着他撑开的地方流出来,热乎乎的水就像是被他摸爽了一样往外跑,两条腿绷得紧紧的。
他按住了她硬起来的阴蒂,问她,“光代觉得我像谁吗?”
光代下意识地深呼吸,忍住了呻吟,半眯着眼睛说:“谁会和你一样讨厌。”确实没有人跟他一样讨人厌,搞得她狼狈不堪,结果自己还穿得光鲜亮丽,下身就解开了裤子拉链,射完了塞回去又是人模狗样一个。只有脸,明明没喝几杯酒但是看着就是醉醺醺的,目光带着一种阴沉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