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请陛下下一道令,给微臣找个帮手来,微臣的谪仙殿里没有合适的人,需要在民间找一个。”
皇帝面有疑惑,“为何要在民间找?爱卿要什么样的帮手连宫里都找不着?”
“宫中只怕没有,臣需要一个能在后宫中自由出入的人,男子必然不方便,必须是女子才可,且必须符合以下几个条件:胆大心细,身手要好,功夫,脑子,胆子,缺一不可,身手要好,胆子要大到:看见死尸无所畏惧,且敢动手摘死人器官,解剖尸体不眨眼。放眼宫中,只怕没有。”
“这样的女子,果然只能在民间找。”皇帝笑着摇头,“宫中女眷,只怕听爱卿这段话就能吓得花容失色了。”
“那就请陛下明日下旨。若无其他事,臣告退。”
离开了御书房,苏惊羽坐上了返回谪仙殿的轿子。
她确实有点儿困倦了,就在她差点在轿子里睡着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将她的瞌睡虫惊跑了。
那笛声缓徐低回,伴着清风,柔和绵长,曲调悠然。
苏惊羽只觉得这笛音很是好听,正听得入神,却被一道娇蛮清晰的女子声音打断了——
“大半夜的吹什么笛子,也不嫌吵得慌,你不休息旁人还要休息呢。”
这声音,不用看脸也知道是二公主贺兰夕婉。
那么被她斥责的人是?
“我在这花园中吹笛子,能吵得到哪个安睡的人?也就途经这儿的人能听见了,我的笛音柔和低缓,非习武之人五丈之外就约莫听不到了。”
男子的声音清凉却又慢条斯理,显然是个优雅的主儿。
“就你理由多,宫中最近这么多命案,身为皇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出来瞎晃,本就病殃殃的,还不在自己宫里呆着,咱们那高雅圣洁的国师大人可是说了,四处乱走,可容易出意外了呢。”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苏惊羽一阵不悦。
这二公主最是娇蛮无理取闹,真是闲得慌总找人麻烦,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存心诅咒人家。
看来得给她找点儿事做,不能让她再这么‘闲’下去。
她以皇姐自称,那么她训斥的是哪个皇子?
苏惊羽掀开了轿帘,目光触及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越过了贺兰夕婉落在她身前的人身上,微微一怔。
☆、第10章 苍白脆弱的美男子
白的几近透明的肌肤,在月色照耀之下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加上贺兰夕婉身后宫女手中的宫灯照耀,让自己可以清楚地看清那男子的面容。
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他有着一双清澈可比深山中清泉的凤眸,漆黑的瞳仁如墨,微微上挑的眼角注定这双眼睛漂亮,可漂亮之余,却一点也不失清雅,那是一种很干净的美丽。
睫羽如扇,鼻梁高挺,唇线慵懒而漫不经心,看似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
这浑然天成的精致五官,却因为苍白的肌肤,依旧显得整个人孱弱单薄。
难怪贺兰夕婉要说他病怏怏。确实,光是这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单薄脆弱。
如今是九月末,夜里的风是凉风,称不上多冷,他却外罩一件红色的披风,那披风看起来可不薄,像是入冬才需要用上的。
只这么一眼,苏惊羽大约就能猜到他是谁了。
十皇子贺兰尧,一个平日并不怎么出彩的皇子,听说自幼身体孱弱,平时不怎么踏出自己宫殿的大门,也不讨皇帝喜欢,宫里许多大型重要的场合,他都不参与。
如果说太子与排行在他后面的几个皇子怒刷存在感,那么这十皇子显得存在感略低了些,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自己今天这也是头一回见到他。
“出不出意外,不劳皇姐费心。”他的语气不紧不慢,话是对着贺兰夕婉说的,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好心劝你还不识抬举,摆什么死人脸给我看,你当我真想关心你?”贺兰夕婉冷笑,“今日我心情不好出来散心,你吵着我了,给我挪地。”
如此蛮横无理的话,听在苏惊羽耳中,不由得心里冷笑。
皇家这些个兄弟姐妹自成好几派,个别争锋相对本就不奇怪,可这十皇子算是一个从不惹事也不瞎掺和的事外人,贺兰夕婉如此对待他,应该不是因为对方和她作对,而是她压根就不把对方当回事,看人家好欺负。
苏惊羽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此刻却是不痛快。
她正好、恰好、刚好看这贺兰夕婉不顺眼。
她绝不是因为看那十皇子孱弱而起了同情心,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不差他一个。
帮他这一次,也改变不了什么,举手之劳,她并不吝啬。
“停轿。”她开口。
她这一出声,轿子立即就停了,宫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国师有何吩咐?”
“二公主就在不远处,替本座转告她一声,若是她夜里碰上了什么倒霉事,可别怪本座没提醒她。另,此处离谪仙殿较近,本座不想听见这附近有什么杂音。”
她的话音才落下,轿子外的人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大多机灵,自然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要将贺兰夕婉赶远一些。
不多时,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贺兰夕婉的声音——
“离谪仙殿较近怎么了?本殿又没在他寝殿里说话,国师大人这耳朵是不是也太长了些?隔这么远还能听见动静……你们做什么?放肆!大胆!”
“公主殿下息怒,奴才们也是为了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