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告退。”苏怀柔也忙匆匆退下,追着贺兰陌的步伐去了。
“惊羽,类似这样的事儿,下回可别再闹了。”等贺兰陌二人离开之后,太后才朝着苏惊羽道,“这件事,你与太子都有错,但哀家把责任推给你三妹,其一是护你,其二是护太子的颜面,想必他是能明白哀家的好心的,否则要是把这事儿闹到帝后那里,纵然皇帝不看重小十,也不会容忍太子说那种胡话,幸好你在他捉拿你之前来了哀家这里,否则你若是落在他手上,以他那高傲的性格,指不定怎么处罚你,不给你申辩的机会,你也就不能把事闹大。”
“太后娘娘英明。”苏惊羽垂眸笑道,“太后娘娘对惊羽的维护,惊羽感激不尽。”
“得了,被你们这么一闹,哀家是真的困倦了。”太后悠悠道,“这时辰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该用午膳了,你还是快些去小十那里吧,他现在是真吃不惯其他人的手艺了,前些天你休假,他来哀家这儿,都没胃口。”
“臣女明白了,这就去。”苏惊羽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臣女告退。”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离开。
离开了青镜宫,她便一路走向了永宁宫。
而这一路走去,她却听见了一个不寻常的消息——
牡丹公主失踪了。
“当真是奇怪得很呢,据说牡丹公主昨夜半夜出了玉合宫的殿门,只和守卫说是睡不着想出去走一走,可没想到她这散个步,就一夜没回去,直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影。”
“皇宫虽大,但也不至于人丢了会找不着,少了这么一个大活人,会去哪儿了呢?”
“谁知道呢,据说现在各个宫都在查人,也不知道那牡丹公主能不能给找到。”
听着经过身边的宫女们的议论声,苏惊羽脚步一顿。
宫盈袖失踪……闹的哪出?
总不会是自己散步给散没的,她这失踪,八成是人为的。
与她有过节的人,这宫里也不少了,赤南国那帮子人,还有自己与贺兰尧……
罢了,想那么多作甚,那朵牡丹花是死是活跟她有个毛关系。
……
“真是混账。”贺兰陌回到了东宫,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到了桌边,就扬手将桌子上的茶具全扫到了地上。
青瓷做的茶具霎时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紧跟在贺兰陌身后的苏怀柔见此,垂下了眸子,“殿下可是觉得我没用?”
“以你的斤两,斗不过苏惊羽也实属正常。”贺兰陌轻瞥了她一眼,“她若是没点能耐,怎能跟本宫斗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未落败?兴许是折损在她手上的人太多,以致于她得意忘形,如今气焰嚣张。”
贺兰陌说着,扬手一个拳头砸在了桌上。
这个苏惊羽,还真的不能拿她当成女人看待。
换做从前,他贺兰陌从来都不屑和女人斗,苏惊羽算是一个例外了。
不知何时起,他在心里已经不拿苏惊羽当成普通女子,而是当成对手了。虽说对此女实在恨得牙痒,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能耐。
可惜终究是敌非友,他们二人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殿下实在说,我比不上她的才智对么。”苏怀柔温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确实是怀柔没用,关键时刻也不能帮上殿下什么,我已经努力想要帮助殿下,奈何……”
“行了不用说了。”贺兰陌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明白你的心意,怀柔,今日皇祖母对你的警告,你总记得吧?”
苏怀柔咬了咬唇,“您说的是我一个月内不准进宫的事儿?你我的婚期也大约在一个月后了,太后娘娘这是要让我与太子殿下,一个月都不准见面了。”
“如此倒也没什么不好,你没见着皇祖母多么偏袒苏惊羽么?这已经算是对你较为轻的责罚。”贺兰陌的语调不冷不热,“你就依着皇祖母的意思吧,一个月之后就是婚期,只要这当中不再出什么幺蛾子,成婚之后,你我天天都能见着。”
“太子殿下,短时间内,您是不想见我了对么?”苏怀柔轻叹一声,“我知道殿下心里不痛快,您不舒心,我自然也不会舒心的,我知道您在烦恼着什么,太子殿下您且再给我个机会,我自会想办法帮您解决了烦恼。”
“此话何意?”贺兰陌闻言,有些不解地抬眸。
“太子殿下忘了么。”苏怀柔道,“我与苏惊羽,住在同一屋檐下,我若是想下手,可比这宫中的人简单。”
“什么?”贺兰陌听闻此话,颇为意外,“你竟愿意为了本宫,对你的亲姐姐下手?”
虽说他知道这姐妹二人也许感情并不太好,但苏怀柔的性子温顺,想必不会有害人之心才对。
“我与她,原本也没有交情,那日宫宴上配合默契,那也是父亲大人的意思。”苏怀柔道,“如今我与她各有追求,我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她是国师那一边,原本我与她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她这样对待太子殿下,我又怎么能看得下去?我必定要想法子让她再也不能与您作对,但念在姐妹的情分上,我不会要她的性命。”
贺兰陌的视线紧紧锁在苏怀柔的脸庞上,似是想透过她的神情,看她的内心。
这个女子,当真有表面这么温顺么?
不过这一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方才一番话。
“也是,你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想必会有机会能下手。”贺兰陌不紧不慢道,“那么本宫就等你的消息了。”
苏怀柔垂下了眼,“我必当尽力。”
当初听了母亲的话,要与苏惊羽暂时和睦相处,毕竟自己能被选上太子妃,苏惊羽算是有功劳,以后兴许还有能利用得上的地方,至少在自己成为正式太子妃前,莫要与苏惊羽闹不愉快,等到真的嫁了贺兰陌之后,那便不用再太客套。
可现在……
苏惊羽,如今真是没有必要再留着她了。
……
“殿下,惊羽姐姐差不多是巳时进宫的,一入宫便直奔了太后的青镜宫,连玄轶司的衣裳都未穿,看上去急急忙忙的。”永宁宫内,乌啼立于寝殿前,望着坐在藤椅上晒日光的贺兰尧,“殿下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很明显。”贺兰尧半眯着眼,悠悠道,“急急忙忙地去找皇祖母,说明她碰上的事儿是只有皇祖母能帮她解决的,我解决不了,或者说,明面上我不好解决。不方便出马。回头去咱们安插在青镜宫那儿的人打听打听就是了,看看是不是又有哪个欠收拾的人出来蹦跶。最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闹心。”
贺兰尧话音才落,倏然间又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