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都忘了问你放在何处,去你衣柜了翻了一会儿才看见。”苏惊羽走到他身侧,朝他笑道,“刚才不慎翻乱了几件衣裳,我都给你整理回去了。”
此番话,解释了她为何进去了这么久才出来。
“翻乱了也无妨,我不介意。”贺兰尧眼见她把披风递了过来,便伸手接过,“真的会很热的,我只盖在膝盖上行不行?”
苏惊羽见他似是无奈,便也妥协了,“好吧,中午我给你熬一碗姜汤,你得给我喝下去。”
“那玩意多难喝。”贺兰尧眉眼间划过一丝嫌恶,“我不想喝那个。”
苏惊羽闻言,朝他淡淡一笑,“那么喝杏仁雪梨汁可好?”
贺兰尧几乎是不用考虑,一口答应,“好。”
“好你的头啊好,想都不用想。”苏惊羽呵呵一笑,“就喝姜汤,你在这儿先坐一会儿,我去张罗午饭。”
说着,她便转身朝着厨房去了。
她到厨房的时候,乌啼正在生火烧水,眼见她走近了灶台,乌啼抬眸道:“惊羽姐姐来了,需要我给你打下手么?”
“乌啼,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惊羽伸手将乌啼跩到身前,正色道,“你们殿下病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乌啼听着她的提问,心下暗惊,莫非是她怀疑了什么了?
他倒是真想告诉她实情,但他若真的说了,只会给殿下徒增烦恼,弄不好还会让殿下撵走,因此,他只能选择——糊弄苏惊羽。
他心底不平静,面上却装作惊讶道:“殿下病了?”
苏惊羽望着乌啼的神色,双手环胸,不咸不淡道:“你不要对我说,你不知道。”
“惊羽姐姐,你这问题问的奇怪。”乌啼面上似有不解,“殿下哪有什么病,只不过是他生来就体质差,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他虽脸色不好,但他现在真没病。”
“哦?没病啊。”苏惊羽唇角牵起一丝凉凉的弧度,“那他方才怎么跟我说他染了风寒?你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多,你连他染了风寒你都不知道么?”
乌啼:“……”
殿下之前没和他串好这句词啊……难道是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瞎编的?
“乌啼,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苏惊羽面无表情,“是你太迟钝了没有发现,还是——你跟你们殿下事先没串通好?也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你都不在,你们自然是来不及串通了。”
乌啼:“……”
谁能告诉他,此刻他该如何接话?
“行了,别在心里编了,我料到你不会老实说的。”苏惊羽的语气不咸不淡,“去把菜洗了吧,我也不为难你,回头,我自己去问他。”
而她的话音才落,乌啼便忙接上话道:“惊羽姐姐,其实殿下他是……给你疗伤的时候消耗了太多内力,短时间之内缓不过来了,这才疲惫劳累,他跟你说他是风寒,兴许只是为了不让你自责。”
乌啼在心中想着,这番说辞应该说得通,多半能把苏惊羽糊弄过去。
虽然她可能会自责些,但总比知道实情来的好,她要是知道实情,那就不是自责那么简单的事了……
“果真是如此么?”苏惊羽怔住,忙扯住了乌啼追问,“那他的身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惊羽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习武之人,内力消耗过多,疲惫是正常的,这一点你多半也清楚吧?兴许殿下他体质差,这才需要多缓上几日。”乌啼有些无奈地望了一眼苏惊羽,“相信我,他就是劳累了些而已,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
苏惊羽松开了乌啼,若有所思。
乌啼的话,是事实么?
不管是不是,她都要自己再暗中查一查才行。
贺兰尧若是有心想要隐瞒什么,他手底下的人自然嘴巴也会很紧,不会轻易说出来,她即使一直追问,恐怕也只会被他们忽悠。
谁让他们主子忽悠人的功夫那么好呢。
“惊羽姐姐?”乌啼的声线在耳畔响起,“想什么呢?”
“没什么。”苏惊羽回过了神,望了他一眼,“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洗菜去。”
“哦,这就去。”乌啼撇了撇嘴,转过身去拿菜了。
苏惊羽望着锅里沸腾的水,不知为何,心绪不宁。
贺兰尧,你可千万别瞒着我什么大事……
但愿,乌啼的话是真的。
……
“刚熬好的姜汁,喝了它。”
“小羽毛。”贺兰尧坐于桌边,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汤汁,轻叹一口气,“真的很难……”
“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苏惊羽的语气丝毫不温柔,“你除了喜欢那些甜食,还有什么是你能看上眼的,这又不是中药,我若是端一碗中药来,你不得避如蛇蝎了?喝。”
贺兰尧见此,便知道不能再讨价还价了,倒也没再说话,端过了那姜汁,拧了拧眉头,而后一口气都灌入腹中。
将汤碗放下了,便看见苏惊羽给他递了一颗蜜枣过来,他张口,吃了下去。
“等会儿用过了饭后,我要去一趟玄轶司了。”苏惊羽道,“牡丹公主失踪了,玄轶司的密探也会出动在宫中进行搜索,我也得去做个样子。”
“那朵破牡丹?”贺兰尧听闻苏惊羽的话,眉梢轻挑,“你早说呀,她就在我宫中呢。”
贺兰尧的话,让苏惊羽微微一惊,“在你宫中?”
“偏殿地下室的骷髅阵里。”贺兰尧慢条斯理道,“应该还没死。”
苏惊羽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抖,“原来她是落在你手里了,你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