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附近只有寥寥几户人家,十分荒芜,可见人们对迷雾山的忌惮。
“传的神乎其神,其实只不过是这山上长了罕见生物而已。”苏惊羽仰望着那被白雾遮挡了视线的山顶,悠悠道,“这就是大自然的奇妙之处。”
“虽然不知你在说什么,但我依稀看得出,宁王妃毫不畏惧。”古月南柯在一旁淡淡道,“宁王妃倒是好胆色。”
“那是,我在出云国便是出了名的胆子大。”苏惊羽偏过头,对着古月南柯粲然一笑,“帝都内百姓们传言我胆大如虎,对待人犯极为残酷,敢于擒获之时就地开膛破腹……”
古月南柯听得面色一僵。
开膛……
她虽不是懦弱胆小的女子,但也从未见过那种的血腥场面,更没有去想象过。
这苏惊羽,也——太凶悍了!
她倒还以此为荣?还真不怕外人笑她泼辣。
“诸位,上吧。”苏惊羽道了一句,而后便率先踏了出去。
然而她才迈出了一步,便被身后的贺兰尧给扯了回来。
“怎么了阿尧?”苏惊羽转过头,不解地望着他。
“有风险的地方,怎能让你走在前头。”贺兰尧朝她勾唇浅笑,“跟在我后面,我走前头。”
说着,他便握上了苏惊羽的手,踏了出去。
苏惊羽望着前头他的背影,唇角不禁弯起。
贺兰尧,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护卫她的人。
这一头苏惊羽的心情大好,而跟在她身后古月东杨兄妹二人面色都不大好看,望着前方二人紧紧交握的手,只觉得心中很不舒畅。
“登个山还要牵着手,这阶梯又不宽。”古月东杨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倒真不嫌累得慌。”
苏惊羽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却懒得接话。
来自于单身汪的感叹,何需放在心上。
四人一路顺着阶梯往山上走,山腰处的白雾也愈来愈近了。
“咦,那是什么花儿?”古月南柯不经意间瞥见前方的一处,不禁伸手指了过去。
众人停下了步子,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一片片火红的不知名花朵,形似杜鹃花,却又不太像。
“我也从未见过。”古月东杨轻拧眉头,“小心着些,认不出来的植物最好是不要靠近它们,这迷雾山上毒物遍布,花花草草不少都带着毒性,咱们避开那些花就好。”
古月东杨的话,得到众人一致的认可。
然而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拐了个弯,看见的便是——
那火红的不知名小花随处盛开着绵延看不到尽头,只因尽头处被阵阵白色雾气遮挡住,那一丛丛的花宛如十里红尘,微风掠过之时,那一片大红随风轻颤,好似万丈红浪翻滚。
“竟有这么多。”古月东杨神色微讶,“这花儿也不知是有毒还是无毒,若是有毒,那行走起来可就困难了许多。”
而就在他说话之时,贺兰尧已经迈出了步子,到了一处花丛前,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时,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他将针尖扎进了那红色小花的花蕊中,片刻后,拿了出来,银针的末尾竟是黑色的。
“果然有毒。”苏惊羽目光一凛,“等会儿行走的时候,得避开这些花儿,千万小心着些别给摔了,这要是一个跟头栽进去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得知红色小花有毒,众人一时间都警惕了许多,直到要接近那半山腰的白雾时,古月南柯惊呼了一声,“阶梯没有了!”
“这阶梯只搭到了半山腰处。”苏惊羽望着前头的路,竟都是坑坑洼洼的草丛与乱石,再没有脚下这样一步一个阶梯轻松了。
“都说了这儿是险地,谁还愿意往上搭路。”古月东杨冷哼了一声,“幸亏我早有准备。”
说着,他从身上背着的包袱中掏出了两条绳索,抛了一条给苏惊羽,“这接下来的山路太崎岖,你们两个姑娘要多加小心,未防止你们会跌倒,等会儿这两条绳子分别捆在你们腰间,我与贺兰兄一人手持一条,一旦发生危险,你们也不至于脱离了队伍。”
说着,他唇角轻扬,“这接下来的路又窄又不平,你们可不能再牵着走了,惊羽你也不是懦弱的女子,我相信你是可以自己走的。”
看他们还如何腻歪。
“当然。”苏惊羽轻瞥了他一眼,随后将绳索绑在了腰间,将绳索另一头递给了贺兰尧。
贺兰尧将那绳索缠在手心中,斜睨了一眼古月东杨,而后转身继续朝前。
虽说很讨厌那厮,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倒也对,山路太崎岖,有些地方太窄小,已经不容许两人牵着手走了。
“被这么牵着走,我怎么有种在遛狗的感觉。”苏惊羽嘀咕了一声。
不对,应该说,是被遛的那一个。
她的话虽小声,其余的三人却是听见了,不由得轻抽眼角。
心里这么想也就罢了,为何嘴上还要说出来……
离山腰处的白雾愈来愈近。
众人愈发小心翼翼。
真正的危险,或许就要来了。
“阿尧,小心点儿。”苏惊羽望着走在最前头的贺兰尧,出声提醒道,“咱们可以慢一点儿,但脚下一定要踩稳了。”
那火红的毒花长得漫山遍野,着实令人焦灼。
贺兰尧的身影已经触到了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