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眼角微微一跳。
这……不可能。
“住口!”被苏惊羽扣押着的女子朝着那名欲招认的女子厉喝一声,“忘了我们行动前发过的誓言么?誓死不招供!”
“这么有骨气,那你便去死好了。”何王夫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一动,锋利的剑尖顷刻间划破了那女子的脖颈。
苏惊羽见此,松开了手,任由那名女刺客倒地,咽了气。
“说吧,是谁?”何王夫的剑尖指向了之前那名想要招供的女刺客,“说出来,可免你死罪。”
“是……”那女刺客的目光再次瞥向了尹殇骨的位置。
而就在下一刻,离她最近的一名刺客忽然挣脱了侍卫的钳制,扑向了她,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快而狠地刺穿了她的咽喉。
这一变故,让周围的众人惊了一惊。
而那名女子在杀掉欲出卖主子的同伙之后,便将簪子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刺入。
为了表明对幕后人的忠诚,她杀了叛徒,紧接着便是自尽。
何王夫见此,拧了拧眉头,目光落在了最后那两名活口的身上。
然而,下一刻,那两名女子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将脖颈送到了身后侍卫的刀口上,速度颇快,没有半点儿迟疑,以自尽的方式来表明对主子的忠心。
不过片刻的时间,没了五条鲜活的人命。
苏惊羽望着眼前的情形,只觉得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距离女刺客们撒迷香已经过去了良久,空气中的迷香渐渐消逝,而被迷香约束了行动的众人,也开始逐渐恢复了力气。
“三公主,请恕臣斗胆一问,方才那名想要招供的女刺客频频看向您的位置,莫非是您与这些女刺客有什么渊源?”人群中,忽然有人如此发问。
而在这道声音之后,是好几道附和声。
“李大人所问的,也正是我们所好奇的,三公主,是不是该给出一个解释?”
“三公主为何不说话,莫非今日的事真的与你有关?”
一时间,好几声质问直逼尹殇骨,当然,也有帮着她说话的。
“单凭一个女刺客几个眼神,几位大人就以为这刺客与三公主有关系,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以为,那名想要招供的女刺客也许根本不怕死,只不过想在死之前再给三公主身上泼一泼脏水,真是用心险恶。”
苏惊羽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只觉得其中有一人的说法是合理的。
兴许是这幕后指使者与尹殇骨有恩怨,这些女刺客行刺失败,自知难逃一死,便想在死之前陷害尹殇骨,若是众人当真冤枉了尹殇骨,倒是令这个幕后黑手称心如意了。
她甚至觉得,今日这伙女刺客的出现,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刺杀女帝。
像是一个专门针对尹殇骨而设的局。
再看尹殇骨,似乎并不紧张,眉头也不皱一下,只不慌不忙道:“几位大人想要凭女刺客的眼神来指认我是幕后指使人,我是不会认的,想要我认罪,也得拿出点真实有效的证据来,而我,如今也没法子证明自己是绝对清白的,具体该如何处置我,还是看母皇的意思吧。”
何王夫从始至终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听闻尹殇骨此刻,便转过身望向了女帝,“陛下,您怎么看待此事?”
“她的话并不是没道理,你们没有人能拿出有效的证据证明她有罪,而她暂时也无法证明自己完全清白。”女帝端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道,“将三公主暂且软禁在冷月宫内,吃穿用度依旧按照公主的待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而关于今日女刺客行刺一事,交由刑部审查。”
言罢,她站起了身,道:“朕有点儿累了,就不与诸位爱卿畅饮了,你们自便罢。”
说完,她便离开了坐席。
何王夫自然是跟随着她一同离开。
“恭送陛下。”
众人目送着女帝离开,随后又纷纷坐下来继续饮酒闲谈,没过多久,便都陆续离开。
空气中的迷香散的差不多了,
尹殇骨也被侍卫带走,前去冷月宫关禁闭。
苏惊羽觉得无趣,便也准备离开,而她起身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坐席下的一个香囊,那是方才女刺客们带来的。
苏惊羽见此,便又坐下,伸脚将那个香囊往里侧一撂,而后俯下身,用宽大的袖子盖住香囊,悄悄拾起。
十几名女刺客人手一个香囊,她只捡走一个,不会影响到刑部查案。
这东西,没准可以有什么线索呢。
悄无声息地捡走香囊之后,苏惊羽便也离了席。
她可以断定,今夜的刺杀,与尹殇骨是无关的。
以尹殇骨的头脑,不会策划如此失败的一场行刺。
这就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策划者,也许是邵年,也许是何王夫,任何与尹殇骨有利益冲突的人,都有可能。
要论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尹殇骨,而是女帝陛下才对。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桩桩件件都牵扯到公主们,女帝在开宴时已经表现出心绪不宁,又来了这么一出,只怕心里更烦恼了。
……
苏惊羽回到府邸时,远远地看见门廊是亮着的,门廊上方挂着的灯笼照明着周围,而一整排的房屋都没有亮灯,包括她和阿尧住的那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