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蕴闻言,挑了挑眉,“君楼主到底带了什么来?还不能揭晓么?”
君祁攸眼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笑道:“何老板莫急,这就告诉你。”
说着,他抬起手,击了击掌,显然是在召唤着什么。
众人被他的举动都弄得好奇不已,大多面露期待之色。
君祁攸站起了身,望向宾客席后。
众人见此,也都看了过去。
下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耳畔只能听到一阵倒吸气的唏嘘声,显然达到了君祁攸预想中的效果。
宾客席外,一道雪白的身影缓缓行来。
但见那人一袭雪白锦衣,身形修长,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他有着一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目,眼睫极长,漆黑的瞳仁如墨,荡漾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奇异魅惑。
他的眉眼仿佛最出色的画师精心勾勒,真真正正应了那四个字——眉目如画。
而他的俊美中又透着一丝丝冷,一缕缕魅,单薄又瘦削,像瓷娃娃一样的精致,仿佛一碰就碎了,又像高山上的雪莲一般洁白出尘,在雪天中生长,形成了傲骨,清冷得令人难以靠近。
忽有清风拂过他的衣袖,竟翩然如九重天上的谪仙一般,皎洁的月色打在他的头顶,更似拢上一层朦胧的纱,美得太不真实。
若说刚才众人还沉浸在如意公子的舞中,这会儿已经没人记得如意了。
若说眼神这雪衣男子是月神降世,那么如意只能是个——凡夫俗子。
在这样的冷傲的美丽之前,在场的其他俊男都显得黯淡无光,所谓的云泥之别,大概就是如此了。
君祁攸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小羽常说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花痴?
对,花痴,人表现得太花痴,那就是痴汉。
此刻,他只想着,众人愈是痴汉那就愈好啊,这说明贺兰尧的身价愈高,他今夜能捞的钱也就愈多了。
很好很好。
君祁攸转过头,状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何蕴的神色。
此刻,她那神情可谓是呆若木鸡,那一脸的痴汉,君祁攸仿佛看见无数财宝在向他招手了。
与贺兰尧商议好了,今夜卖贺兰尧的钱,他与贺兰尧五五分。
几百万两银子,轻松到手。
就在众人发怔之际,贺兰尧已经走到了宴席的中央,将身后背着的琴取下,就地而坐,将琴放于膝上。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是带着乐器来的。
他气定神闲,仿佛没有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指尖搭在琴弦上,拨出音调。
“铮——”
一阵袅袅琴音传出,舒缓如流泉一般,让人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由如从天际倾泻而下的清梵雅律,幽幽绵长,带着回旋的荡漾,高声好似要扬透了长空,未几,再次转音,曲调悠悠清然,悠远绵长如溪水潺流……
众人听得十分认真,看那标致的抚琴人,再听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琴曲,只觉得心情无比愉快。
片刻的时间过去,琴声缓缓放慢了节奏,直到最后一个音拨出后,抚琴人双手一收,呈放在了膝上。
片刻的寂静,随后空气中响起一阵如潮水般的掌声。
“这是哪家的公子?”
“不知啊,如此标致,以前竟从未听说。”
“我看不像是本地人,兴许是外地的,若是帝都内的,长成这样,怎么可能藏得住?早让人广为流传。看大家似乎都对此人无印象,多半是外地来的。”
“问君楼主不就知道了?”
“君楼主,这个妙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君祁攸笑道:“的确不是本地人。”
随口回答了众人的问题,他抬眼看向前方的何蕴,“怎么样,何老板,这个礼物,满意否?”
何蕴的视线从始至终停留在贺兰尧身上,听闻君祁攸这句话,这才望向他,难得露出惊诧的目光,“君楼主,你是要将这公子送给我做礼物?”
众人哗然。
这绝色公子拿来做礼品,当真是大手笔。
帝都内最为闻名的几家秦楼楚馆,里头的花魁公子身价都是数万两起价,现在想想,那几位花魁公子的相貌乃至气质都远不及这抚琴公子,白拿来做礼物送,当真太大方了。
众人才这么想着,只听君祁攸道:“诶,何老板,别误会,我说的礼物,是这位琴师弹的这首曲子,此曲是否动听?这么好听的琴曲,拿来给你当见面礼,难道不比那些珠宝来得有意义?不光这曲子好听,还是出自这么一个神仙般的琴师之手,这还称不上大礼么?”
众人:“……”
何蕴:“……”
原来不是送人,是送琴曲。
何蕴轻咳了一声,“是我会错意了,我想也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这琴师的身价绝对不低于帝都任何一家青楼的花魁公子,君楼主,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恕我冒昧一问,这琴师,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