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鳶喝了口啤酒,咂咂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了第三罐。他酒量不太好,晃昂脑袋,感觉自己头里都是酒。
门铃响了,黑鳶慢吞吞的蹭到门口,拉开一个小缝。
「那么久没见了,要说什么?」
男人看着那双从门缝露出的眼睛,诚恳道:「老师好。」
有时候,空气分子会变得格外安静而粒粒分明。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学生来说,暗恋一个人五年可能是跨越两次升学,足以称作痴情;但对一个老人来说,七十岁和七十五岁似乎没什么不同。
至于对秦睦安和黑鳶来说,五年不短,但在相遇的这一刻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两人都想过:要是他们没分开,人生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或许会顺利成为比师生更亲近的关係,黑鳶不用在半夜独自面对喷水的水龙头,狼狈又束手无策,也不会在做了那个彩带飞扬的梦后辗转难眠;而秦睦安可能不会进入演艺圈,只为了站上更大的舞台,让那个人看到他。
但这些,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黑鳶拉开门,借着酒意把欠了五年的那个吻还回去了。
秦睦安低下头加深这个吻,拥着怀里的人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
*
第二天早上,黑鳶陷在被子里伸发了会呆,过了一阵子才磨磨蹭蹭的起了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默默拉了拉衣领把某种痕跡遮住了,不自在的咳了声。
老了,禁不起刺激了。
他梳洗完后走出房门,男人背对着他摆弄塑胶袋,发出沙沙的声响。黑鳶慢慢蹭了过去,歪着身体趴在秦睦安背上:「早安,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