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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 第66节(2 / 2)

“少把我想歪。”姜筠不悦地掐了一把逢春的脸蛋,“这些天,你都留在娘家,吃的不多,睡的也不惯,我不知道你累么?我就那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就是单纯的给你搓搓澡。”

逢春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表示:“多谢。”

姜筠眉眼柔和道:“不用客气,权当你为我搓澡多年的一点小回报。”

逢春歪了歪唇角:“算你有良心。”

两人安静的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逢春微带怅然的开口:“我七弟媳妇才过门,逢谦就走了,我祖母瞧她可怜,本欲叫她回娘家,之后再行婚配,她带来的嫁妆一应取回,当初下的聘礼也不用退还,并且还会再另补她一些妆彩,可有趣的是,邵家居然不叫女儿回家,坚持让她为夫守节……”

姜筠嘴角微微一晒,没有吭声。

逢春低低叹道:“有这么攀高枝的么?”

“只要邵氏一天是陶家媳妇,邵家和陶家就是姻亲关系。”姜筠口气冷淡道,“但若是邵氏寡妇再嫁,邵家和陶家可就没什么关系了。”换言之,当初结亲的意图就白搭了,让守寡的女儿留在夫家,一能博个守节的美名,二也能维持姻亲关系,对某些人而言,倒是两全其美之事。

逢春语气讥诮道:“我七弟媳妇还是正房太太生的呢。”嫡女尚且被如此对待,更何况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庶女,归根结底,都是这个世道的错。

“你不是提过,你这个七弟媳妇是前头原配生的么,哦,若是后母当家,那倒也不足为奇了……”姜筠不辨喜怒的接口道。

逢春在姜筠怀里动了动,感慨道:“都说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橡根草,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唉,这世上的可怜人真多啊。”

姜筠轻抚逢春柔软的发丝,口内说道:“有的人是命运不济,是真的可怜,的确值得同情,而有的人……却是自己作的,哦,你七妹妹就是其中的典型。”

逢春微微眨了眨眼睛,忽而悄声说道:“我近来才知道,自打逸哥儿夭了之后,我七妹妹她姑爷……就再也没和她同过房,呃,这个,这都快三年了吧,怪道,我祖母之前会叫她和离再嫁,哎,逢瑶这阵子在婆家不挺安分么,她姑爷到底和她怄什么气呢,居然能怄这么久……”

姜筠摩挲摩挲下巴,沉吟道:“你要是好奇别的事,我还可问问韩越,替你打听打听,你好奇这件事,啧,不大好问出口呐……”

扑哧——逢春忍不住喷笑出声,攥着雪白的小拳头,轻轻捶了一记姜筠的胸口,瞪眼嗔道:“胡说八道,哪个叫你去问这事,我只是有一点点纳闷嘛,要是他们夫妻真的反目成仇了,那肯定得闹掰了呀,干嘛还这么凑活着过下去,要是没有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呗,都这么久了还没和好,嗯,此内必有玄机,可惜呀,二爷这个神算子,也算不出来……”

姜筠微微莞尔:“我虽猜不出内里玄机,但我知道,你七妹妹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触到了韩越的逆鳞,惹得他再也不想碰她。”

第105章 逢春v

逢瑶是否触碰了韩越的逆鳞,逢春不知道,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二爷,那你有没有……逆鳞啊?”逢春一骨碌坐直了身子,眸光流转地看着姜筠,十分好奇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

姜筠仔细想了一想,然后朝逢春勾勾食指:“你,凑近点。”逢春微微倾身,欺近姜筠的面庞,神色好奇的再道,“可以说了吧。”姜筠不满两人之间的距离,挑眉再道,“再近点,我说的是悄悄话。”逢春扁了扁嘴,然后继续凑近,几乎和姜筠鼻尖对着鼻尖,姜筠满意了,这才轻轻开口道,“我的逆鳞是——你红杏出墙。”

听罢姜筠的神回复,逢春的脸直接绿了,微微咬牙道:“你你你你……”

姜筠箍住变成小结巴的逢春,眼中隐泛笑意:“不是你先问我的么,我与你如实说了,你为何看起来这般纠结?”逢春无语的直想吐血,绿云盖顶,是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逆鳞好不好,姜筠抚着脸皮抽抽的逢春,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已经想过了,你孝敬父母,关爱孩子,和睦妯娌,仁善下人,既能替我管家,又不给我惹麻烦,还会哄我开心……所以,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对你来讲,我没有任何逆鳞。”

逢春吊到姜筠脖子上,薄嗔道:“你想夸我,就直接夸嘛,干嘛用那么难听的词。”她这些年有很努力工作的好不好。

姜筠轻轻笑起来,嗓音柔和:“小傻瓜,我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本本分分当一个好妻子,我就会永远待你好……嗯,据我猜测,你七妹妹和韩越的关系会冷成冰势,应是和逸哥儿之故脱不开干系,你也见过逸哥儿,和韩越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逸哥儿又不是一件死气沉沉的物事,打烂了,摔碎了,郁闷几天就罢了,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闭眼了断气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们父子感情甚笃,到底是你七妹妹照顾不周,才夭了逸哥儿一条小命,韩越不选择原谅她,也算在情理之中。”姜筠接着缓缓再道。

逢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有道理。”

“不说旁人了,早点洗洗睡吧。”姜筠从一个金线绣富贵牡丹的厚软锦枕上起身,拉着逢春一起下炕穿鞋,“我明儿虽还有一天假,但你嫡母刚刚过世,我暂不好带你和孩子们出门逛去,还是改日再说吧。”

逢春伸脚钻进毛底软鞋,不甚在意的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二爷给嫤姐儿和晏哥儿说清楚就行,别叫俩孩子以为你言而无信。”高氏的丧事虽然办完了,但孝女的形象还有必要再维持一阵子,是以,若有什么赴宴、吃茶、赏花的邀请,逢春都要婉转的表示,我心里最近很悲伤,实在去不了。

“他们两个,我早都解释安抚过了。”两人穿好睡鞋之后,姜筠拉着逢春往净房行去,“走啦,我来给你搓澡,叫你好好受用一回。”

逢春微伸懒腰,轻轻嘟囔道:“还真别说,现在呀,我除了家里的床,别的地方都睡不惯。”到了净房后,里头早已备好一大桶热雾蒸腾的香汤,逢春低头解着衣裳的系带,嘴里再道,“噢,对了,阿篱三朝回门那日,你见到她了吧,她过得如何?大皇孙待她可好?”

姜筠笑道:“才成亲几天,能看出什么名堂,夫妻过日子,是长长久久的事,慢慢瞧着吧。”

宽衣解带后,逢春光着身子坐进浴桶,姜筠折起两只袖管,拿了一块软巾子,浸湿之后,在逢春身上轻轻搓擦着,逢春伏趴在桶沿,轻歪着脑袋问道:“二爷,皇上快六十岁了吧,几位皇子也一个个成家立室了,那个……嗯,储君的事儿,就这么一直搁置着?”

按照大商朝的国俗,除了一国储君和未成年的皇子之外,其余成家立室的皇子,一律要离京就藩,当今圣上惠安帝,一共生了九个儿子,大皇子曾被立为太子,留下两个女儿后英年早逝,二皇子也曾被立为太子,他留下两个儿子后同样早早离世,之后,三皇子也被立为太子,他尚无儿无女,就驾鹤仙游了。

距三皇子病逝,已过去整整十年有余,如今,除了幼年病夭的六皇子外,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均已成家立室,且都留在京城居住,一直这么下去……不太好吧,将所有的成年皇子都留在京中,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每个皇子都有立储的机会,长此以往,会出乱子的吧。

姜筠拉着小板凳,挪到逢春的眼前,用湿漉漉的手指,弹了一记她的眉心,声音温和道:“小结巴,你到底想说什么?”

逢春扁了扁嘴:“大皇孙是贵婿不假,可皇上还有这么多儿子,就算再立储君,应该也轮不到大皇孙吧,那以后……大皇孙必是要袭王爵离京就藩的,如此一来,二婶把阿篱嫁给大皇孙,以后岂不是不能常常相见了?”商文煜现在能留在京城,不代表以后也一直能在京城待着啊。

姜筠笑了一笑,捞起逢春的一条手臂轻轻擦着:“阿篱又不是你闺女,二婶都不在意的事情,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逢春轻轻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困倦的说道:“就是有些想不通嘛,咱们家还不够显赫富贵么?给阿篱找一个稳重干练的女婿,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不好么?哦,我不是说,阿篱嫁给大皇孙就会过的不好,只是,若是我,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商文煜到底是皇家子孙,若是姜篱受了什么委屈,谁还敢去讲理不成,且,据逢春所知,商文煜房里早有貌美侍妾,姜篱的长相,只勉强称得上小家碧玉,离绝色美人的距离,差的好远的说,大多数男人都是视觉感官动物,容易为皮相所惑。

“许多人,都一心想往高处走的。”姜筠轻轻叹气道,“便是你七弟媳妇的娘家,难道不是想通过姻亲关系,得到一些好处和利益么,全天下里头,哪还有比皇家更尊贵的门户?不管怎样,阿篱以后的头衔,少说也是个郡王妃,大姐日后充其量是个侯夫人,至于阿箬,还得靠着董临瑞妻凭夫贵,才能当上诰命夫人呐。”

姜筠放下一条搓好的手臂,再去捞另一条:“你自己辨一辨,咱们府里的三个姑娘,大家都会夸谁嫁的好?”

逢春轻轻一嗤:“名头再好听有什么用,过日子又不是光瞧外边,外边再鲜亮富贵有什么好,里子的舒服称心,才最是要紧。”逢瑶又是一个很明显的典型,拉出来名头一摆,哦,陶家七姑娘是清平侯府的二奶奶,真是嫁的又尊贵又风光,而逢瑶实际过的日子,还不如嫁到普通小吏之家的逢夏过的体面。

待逢春叽里咕噜嘀咕完,姜筠再放下逢春的手臂,让她仰面躺好,再去搓摸她玲珑有致的前身:“行啦你,阿篱都已经嫁出去了,你啰嗦再多,又有什么用。”

逢春抬起右腿,朝上头撩了些水花,哼哼笑道:“我就是和你嘀咕两句嘛,在外头,我又不敢说这些话……呃,你又干嘛?”逢春倏然夺过姜筠手里的软巾子,绯红着面颊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是我自个儿洗吧。”

姜筠无奈的笑了一笑,欲言又止地叹气道:“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很……”

逢春狠狠瞪了姜筠一眼,朝他比出一个‘色鬼’的口型。

媳妇不叫自己搓澡了,姜筠索性捧腮闲话:“天渐渐凉了,别在水里待太久,泡会儿就出来吧。”

逢春自己拿软巾子擦着身上,笑着应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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