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修建的不华丽,很简单的青砖绿瓦白墙,谢嘉鱼却一见便心喜。
她下了马车,便见着门口站着个身着绿裙的丫鬟,庄子两边挂着牌匾,一边书“最是难得今日酒”,一边书“奈何不见旧时人”。
谢嘉鱼驻足观望,在心中默念道,“最是难得今日酒,奈何不见旧时人……”
“这位娘子,奴婢带您进去吧。”
那绿裙丫鬟柔声说道,这才将谢嘉鱼从沉思中唤醒,不知为何,瞧着那两句诗,她竟是有些难过。
旧时人……
谁是谁的旧时人。
绿裙丫鬟带着谢嘉鱼并喜乐这几个丫鬟东走西绕的,走了估摸一炷香时间,方才到了地儿了。
只见这是一篇宽阔的草地,周遭种植着各种花卉,现在许是正好是开花的季节,姹紫嫣红,好不美丽。
草地中间有一条很是狭窄的水渠,这水渠弯弯曲曲的,中间还漂浮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谢嘉鱼瞧着里面放着的,像是几个杯子。
水渠将草地划分成了两半,之间左面是一群娘子,右面是一群郎君,这距离并不近,想来明安还是颇有分寸的。
谢嘉鱼未有带面纱,又穿着明丽,虽年岁不大,可那模样一瞧便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顿时便有人起哄道,“郡主殿下,不与我们介绍介绍这位小娘子吗?”
明安身着一件大红绣金牡丹的纱裙,行走间摇曳生姿,美不胜收。她闻言连忙迎上来,又用眼睛瞪了一眼方才说话的郎君。
这才低声说道,“妩儿妹妹别将那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是我姑母的小儿子,打小便宠溺惯了,素来没得分寸。”
说完又朗声道,“你们想知道我这位妹妹是何身份,不若问问咱们的苏郡王爷。”
谢嘉鱼这才发现苏瑾之也在,这人就那么随意坐在水渠旁,身上明明穿着很是普通的蜜合色绸杭直裰,却是显眼极了。
他似乎也发现谢嘉鱼的目光,冲着谢嘉鱼微微一笑。
一瞬间,谢嘉鱼觉着这满园的花色都比不过这人远远的一笑。
“安国公府上的嫡出娘子,我的未婚妻。”
☆、第40章 三十八曲水流觞(改错字)
安国公府的嫡出娘子,我的未婚妻。
一刹那间,好几位小娘子向谢嘉鱼投来艳羡的目光。同为世家贵族,那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皇族当为第一等,再次一等的便是那些个国公爷、侯爷们,这些个豪门往下便是些县公、柱国之类的爵位了,再往下还有些五六品的勋爵,因着不入流,便不一一提及了。
不要觉得大家伙同为一二品勋爵,在社交场合之中便一定是平起平坐的。
这还得瞧瞧家族底蕴,还得瞧瞧圣宠几何。有时候一个不受圣恩的落魄侯爷还比不得那些个正三品实权在握的大臣们。
在场的,明显都是站在大昭上层的世家贵族子弟,但就是这样,也肯定要分出个高下的。
郡主和那位苏郡王爷,肯定是站在顶尖的,往下可就说不清了,但谢嘉鱼无疑是站在上位的。
身份高贵,安国公府上的嫡出娘子,其父深得帝心,其母亦出自侯府世家。明显与明安郡主交好,又有位郡王爷的未婚夫,这个身份足以笑傲在场的大部分娘子了。
再瞧瞧这样貌风度,皆是一等一的。
难免就有那年纪不大的娘子心生嫉妒了。
尤其是在瞧见了苏瑾之那般好模样后。大昭人好颜色,瞧着那等貌美的,总是先心生几分爱慕与向往的。
苏瑾之那种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美貌,实在是很吸引人,远远盖过了现在五官还未长开的谢嘉鱼。
谢嘉鱼背后有着安国公府,又有着明安郡主和苏瑾之,这些个娘子便是再艳羡、再嫉妒,也得笑脸相迎,这便是残忍的现实。
一群娘子迎上去姐姐妹妹的叫得欢,谢嘉鱼却未被这般境况晃花了眼,仍是很平和的与众人相交。
“行了行了,都围着做什么,妩儿妹妹第一次来,你们不要吓着她了。”明安有些不耐烦这些个人,便出言道。见人散了些,又转过头对着谢嘉鱼说道,“跟我来。”
这便带着谢嘉鱼寻了个顶顶好的位置。
这位置就在水渠边上,周边生着几丛粉色的花,谢嘉鱼认不出这花来,却觉着这香气倒是好闻,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可见这主人家的用心了。
这儿竟是不晒,早早有丫鬟布置好了伞,又打着扇。
最是奇妙的是对面坐着的,正正好是苏瑾之。
明安与谢嘉鱼相携来时,正瞧着冯静姝半躺着,手上端着冰碗,吃得正正欢呢。
“哎哟,妩儿来啦,来来来,来表姐这儿,这儿可是个上好的位置呢。”边说道边挤眉弄眼的,瞧着真真儿是一点侯府娘子的风姿也无,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呢。
“我也觉着这位置不错呢,瞧瞧表姐这惬意的模样便晓得了。”谢嘉鱼觉着有意思,一边笑着一边与明安一同坐下。一旁的小丫鬟立马便拿起宫扇,在身后为两人打起了扇来。
谢嘉鱼身子虽是好了许多,但也很少吃冰,便独自饮着茶水。
“明安姐姐你这儿可真真儿是个好去处,想来费了不少心思吧,布置得真是美妙极了。”
听见谢嘉鱼的话,明安略微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明白过来,用手轻点谢嘉鱼的额头,亲昵的说道,“也是你不知晓,这儿哪里是我的庄子啊,那儿,庄子的真正主人可好端端在那儿坐着的呢。”说完一示意,谢嘉鱼自然顺着明安的目光瞧了去。
这一瞧,正正好与苏瑾之的目光对上了。苏瑾之勾唇一笑,点头示意后,一口饮尽了杯中之物。
倒是闹了谢嘉鱼一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