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谯觉得自己大了,非礼勿视,背过身去,道:“殿下请先着衣。”
“吾热也。”
“而今是腊月,怎会热也?”
“吾不管,总之吾热。再者说了,不着衣的吾才是真吾,着了衣,便掺杂了也。汝要不要来顽?”
虽在梦中,丽谯亦知这是梦,望着纠结的小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怪也,从小到大,她喜欢的明明是不掺杂的阿介,为何非得勉强他着衣呢?
为什么人会爱上与自己截然不同之人呢?
“孃孃,孃孃。”
丽谯启目,见女儿与儿妇焦急而忧虑地望着她,“孃孃,您昏厥了一刻多,可有觉得不适?”
她含笑摆首。
她们没有问她为何发笑。自离开雒邑,她时常看似无故地发笑。她们一定以为她恼恨发疯了。
笥笥道:“可要从雒邑召个医士来?”
丽谯忙摆手,“不可招摇。”
自从出了雒邑,她便觉得心悸,愈行远,愈觉得恍惚不适。当年母亲为十六院尚书,这潼关道她每岁都要往来几次,前往时满怀期待,离开时惆怅落寞,却从未像这样割经断脉一般。
只听鸣珂道:“那就到了长安再延医吧。长安的医士之术也是极精妙的。”
丽谯頷首。
然而,她不觉得自己能坚持到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