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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 第92节(2 / 2)

定唐王早年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养成了凡事从民众角度考虑的习惯,很多想法都能够让皇家中人耳目一新,是新皇一辈中顶尖的人物。以往每年他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大雁朝周边各国走动,直到去年知道先皇病重这才长居皇宫,一直到协助太子即位。对于这位皇嫂的流言蜚语他听过不少,最多的评论无非是八面玲珑,心思细密,行事大胆的一位世家小姐。六月定康王逼宫之前,他因为选妃之事见过这位嫂子,隔得远,也没说上几句话,可从选定的妃子身上瞧来,是个知人善用的后宫之主。

现在再看,倒觉得对方十分有主见,不像寻常小姐们人云亦云。多了一份注目,他索性挑明了说:“其实,大皇子说得没错,本王的言论的确有些有违伦常。就拿《孝经》中丧亲章来说,‘丧不过三年,示民有终也’这一句。先皇病逝,皇上不出三月即登基为帝,这是其一;先皇病重之时,皇上作为嫡子没有日日奉汤药于榻前,可见孝心不足为其二;其三,故皇后被战乱波及仙逝,皇上不但没有‘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连三日之后才用膳食都做不到,可见皇上是一位不孝之人。臣以家国天下为重反驳,最后认为皇上既然是天下之主,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

夏令姝听得对方侃侃而谈,只垂目轻笑,一派恬静的模样。

大皇子耐不过她的沉默,不禁忐忑道:“皇儿错了,母后切勿将这番话告诉父皇。”

定唐王摸摸大皇子的发顶,笑道:“皇后娘娘乃白鹭书院第一才女,自然明白这些话并无大逆不道之处。我们只是讨论,不是争论。”若是闹到了皇上面前,那只能是皇后心胸狭隘不容于小小的大皇子性命了。他停了一会儿,等不到夏令姝的问话,索性接着说了下去:“俗话说长兄若父,长姐如母。大皇子认为定康王与定永王、定寿王早已圈禁,可到底是天家子弟,既然皇兄无法为已故的父皇母后一尽孝道,不如就让其三王代替皇兄守灵三十年。”

夏令姝偏头望着他手中的板尺,细细数着上面的刻度。

定唐王将整本《孝经》摊平在她的面前:“微臣认为,赵王与皇兄历来亲厚,除了皇兄之外,赵王也算得上剩下的兄弟中顶当当的第一人。让已经被圈禁的皇子去给父皇母后守灵,不如让赵王在封地守孝三年,兄弟同心同德,相信赵王也会首肯,对不对?”

让赵王守孝三年,还是去自己的封地!真正的好打算,他们一家人能否平平安安到封地还不一定呢,别逼宫的定康王等人还没有老死,赵王就被江湖流寇给击杀。到时候,皇上在流下两滴热泪发表一下慰问之情,然后安抚一下夏家,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端了她这明媒正娶的皇后,一吐恶气。

好打算,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第122章 正文完

秦衍之捂着脑袋:“我头疼!”

魏溪笑眯眯的压着他的肩膀:“解释完了,头自然就不疼了。”

秦衍之不捂着脑袋改成捂着脸了,半响才从指缝里面露出一双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魏溪抬头扫视了一遍雕刻精美的宫殿,慢悠悠的道:“人嘛,隐藏得再好也是个活物。只要人活着就得吃喝拉撒,有时候是不小心掉下来的馒头屑,有时候是盛夏的一滴汗,有时候是挪动时的一粒灰尘,只要仔细些,很容易就发现他们的行迹。”

秦衍之咳嗽了一声:“看样子他们的本领还不够出神入化,我会让老甲严加调·教。”

魏溪:“老甲?”

秦衍之:“暗卫统领。”

魏溪点了点头,又抛出一个震动他心神的问题:“他们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监视魏家了?”

秦衍之眼神都要发飘了。

说实话,会不会被她用银针扎成猪头?不说实话,今晚连床都没法上了吧!

魏溪揪了揪他的耳垂,秦衍之一副甘愿受罚的小模样:“你醒来后没多久。”

魏溪抓重点:“多久?”

秦衍之脑门都磕在桌沿上了:“几个月吧。”

魏溪:“到底几个月?”

秦衍之眼神一暗,探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一点点在自己的五指中摩擦。魏溪生下孩子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哪怕太医们各种药补食补,她的体温一直都比旁人低一些。如今两人十指相扣,秦衍之就像一团火包着一块低温的冰,怎么揉怎么捏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也许是秦衍之突如其来的低沉,魏溪到底没有再逼问了。

当夜,秦衍之发疯似的将她压在床上无穷的索取,仿佛要印证什么,闹到半夜好不容易歇下,他就如同八爪鱼似的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里。

魏溪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

“你一夜未曾歇息吗?”

他眼下青黑一片,搂着她的姿势与她睡着之前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眉头似乎比昨夜更加深了。

魏溪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偏殿,再回来时,手中已经抱着哭泣的大女儿。

母女两个站在床榻边,问:“今日不上朝?”

秦衍之摇头。

魏溪点头:“很好。”一把将女儿放在了他的怀里,“那今日虞安、虞齐和烦烦都归你了。”

秦衍之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紧张的扣住她的腰肢:“你去哪里?”

魏溪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再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太医院。中宫太闷了,我出去散散心。”

秦衍之手足无措:“我一个人没法带三个孩子!”

魏溪一边穿上衣裳,一边翻看孩子们的起居注,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丢到秦衍之的怀里:“我平日里也是一个人照顾他们,我这做娘亲的都行,你这当爹的为什么就不行?再说,你也不用时时刻刻看顾着他们,还有奶嬷嬷和宫人们呢。”

秦衍之急切的道:“我还有奏折没看呢?”

魏溪让宫女给她梳头:“带着孩子们一起看。”

秦衍之顽固抵抗:“我还要接见大臣!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各地藩王们都要面圣,还有来述职的边关将领。”

魏溪洗漱:“帝王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带烦烦一起去。虞安虞齐也可以去开开眼界,看看她们父皇的帝王英姿,日后他们会以你为骄傲的!”

“可是,”秦衍之趿着鞋,抱着女儿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一宿未睡,现在很累很累了。”

魏溪吃着早点的动作一顿,捏了捏皇帝那常年养尊处优下显得格外细滑的肌肤,疑惑问道:“陛下是感叹自己已经老了,精力不如以往了吗?我记得前些年你处理了三日的政务还不肯睡觉,跑出宫找我游皇城,去行宫猎场狩猎呢。如今才一夜未睡就起了鱼尾纹,果然老了吧?要不要补补?牛鞭怎么样?虎鞭应该不错,鹿鞭也应该有新鲜的了,我正好去太医院替你选一根最大最长最新鲜的来,今晚就开始补吧。”

秦衍之:“……………………!”

大楚皇帝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趁着自己媳妇出门的那一瞬间,扒拉在凤仪宫门口吼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得到的回答是魏溪早已远去的背影。

朝安殿内,小吴子捧着奏折不急不缓的念着,眼睛时不时瞥向地上摇摇晃晃蠕动的二个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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