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烧酒有些感动,主动蹭了蹭慕锦歌的手臂:“我很好养的!你不用给我买多高级的猫粮,这具身体已经被我调整过了,和你一样吃饭吃菜都没问题!”
慕锦歌看了它一眼:“是你没问题,但我有问题。”
“喵?”
“从后天起我就开始上班了,早出晚归,一周只休息一天。你一个人在家,不吃猫粮的话难不成自己会做饭?”
“……”烧酒大惊,“你不带我去上班?!”
慕锦歌反问:“你让我带一只猫去上班?”
是了,它现在是一只身形招人注意的加菲猫……
想到这里,烧酒瞬间蔫儿了。
慕锦歌坐在沙发上,让它趴在自己大腿上,一边撸猫一边问:“你不是说认我做新的宿主吗?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寄宿在我身上?”
烧酒无精打采道:“我也想啊,但我离不开这具身体。”
“为什么?”
“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烧酒叹了一口气,有些消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其实这只猫才是我现在真正的宿主,我是在它快死的最后一刻正好进入了它的身体,那时已经无法挽救它的生命。而要让系统离开宿主,只有两种方法,一个是让系统的成就进度读满,一个就是宿主凭借自己的意识强行剥离系统……一般来说我们都不会主动告诉宿主第二个方法,可没想到那个和我恶性竞争的同行竟违反行业道德,不仅告诉了我前宿主有这么回事儿,还把具体方法教给了他。”
“行业道德?”慕锦歌挑了下眉,“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烧酒严肃道:“抱歉,这个是绝对不能说的,你就当我来自于外太空的某个神秘组织吧,总之我们没有恶意,也不会侵占地球。”
慕锦歌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张蠢蠢的脸,脑补了下这货征服世界的样子——
楼厦坍塌,天崩地裂。
一只巨掌如同天降炸雷,轰然砸凹地面,将房屋碾压于厚实的肉垫之下。毛茸茸的尾巴卷起风沙,就像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喵呜——”
从高空中传来的一声猫嚎如狮吼,震散环绕其身的飞土烟尘,接着一张很不高兴的大扁脸猛然低了下来,大如盘月,吓哭一群小孩。
……
慕锦歌幻想了下,虽然荒诞了点,但还是挺恐怖的。
烧酒丝毫没察觉到慕锦歌的思想已经偏离话题,径自继续道:“这只猫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根本不可能主动将我剥离出去,也无法按第一种方法完成我的成就进度条。所以我参照系统应急指南第十一条,选定了你做代理宿主。”
“代理宿主?”
“是,指南第十一条记录:‘如若宿主失去完成成就的能力和条件,则系统可自主挑选合适的代理宿主,代为推进成就进度。’”
慕锦歌:“你说你是美食系统,那你要达成的是美食成就?”
烧酒:“每个系统都内置有一根进度条,在过去七年里,我已经带着前宿主共同完成了前一半的进度,算是所谓的‘奋斗’期吧。在这一阶段,前宿主在我的帮助下一步步从厨房菜鸟到料理大师,每一次都是按照我提供的食谱和指导获取成功和成长,当他顺利完成我预设存储的所有菜式的时候,前半段进度条就满了,这个过程他用了七年。”
“那么接下来我要完成的,是剩下半截?”
“没错,”烧酒用着那双茶色的眼睛看着她,“剩下的那一半,可以称为‘创造’阶段,宿主将不再按照我给出的食谱做菜,也不再从我这里领取到任何任务。一切都与之前反过来,是宿主创造菜品,而我负责收集鉴定,然后将料理的数据记录到内存中,随着数据的积累,进度条也会推进。”
慕锦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就算记录的都是黑暗料理也没关系吗?”
烧酒问她:“你觉得自己做的是黑暗料理吗?”
“别人都是这么评价我做的东西。”慕锦歌顿了顿,“但是对我来说,菜只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区别,正统料理也好黑暗料理也罢,都是料理的一种可能性,我不介意被人说是黑暗料理,但我不喜欢有人以这个为由头无事生非。”
烧酒道:“和其他领域一样,料理界也分天赋型人才和努力型人才,其中天才拥有的要么是格外敏锐的嗅觉和视觉,要么就是超乎常人的味觉,可你却又是少数人中的极少数,拥有的是准确无误的直觉,可以感知食材的意愿……我们将其称之为‘知’,是种十分难得的天赋,我只在知识储库里看过相关介绍,现实中遇到的你是头一个。”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哪里是不错啊,那是相当不错!”烧酒把爪子搭上她的手,“只是还没吃进嘴里,大多数人闻到料理的气味就已经打退堂鼓了,错失品尝美味的机会,所以昨晚我才会送你这么一份礼物。”
慕锦歌听了,说:“原来如此。”
烧酒愣了愣:“就这样?”
“嗯?”
烧酒咂了咂嘴:“你难道不应该向我痛哭流涕地向我道歉和道谢吗!”
慕锦歌捏了捏它的脸:“今晚给你加餐,做好吃的。”
某喵十分没出息地欢呼起来:“好耶!!”
第7章 啫喱
capriccio创意餐厅在四月的最后一天重新开业了。
清晨的阳光尚带着几分宁静的凉意,在巷口两棵梧桐树新展开的嫩叶上覆下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和平日不同的是,粗壮的树干上用细麻绳挂了一块手写招牌,白板上印着capriccio的圆体英文logo,店名下是一行娟秀文雅的字迹,并标了一个箭头,指向小巷深处。
一路沿着箭头标识走,入眼的便是满墙春意盎然的爬山虎,翠绿的新叶掩着还未掉落的枯叶,颜色深深浅浅,承载着碎金般的朝阳,光影交叠,如同一幅精致的油画。
这时,餐厅迎来了重新开业后的第一个来客。
清扫干净的台阶上踏上一双沾满尘土的白球鞋,球鞋的主人在台阶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进了店门。
“欢迎光临,请问要吃点什么呢?”正在将一束鲜花插进花瓶的宋瑛听到了声音,回头热情地招呼道。
“……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