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是一个好法子!”谢校长受了启发,思维顿时如脱缰的野马,不知跑哪里去了,“还可以用执照,不但学生要申请,出租屋的房东也要申请。我们可以让所有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都来我们学校写材料,要写明地点、设施、保证学生安全,并交上一笔押金,才能取得了执照,才准学生去住。执照还要分等级,一等二等三等四等,待遇各有不同,四等的我们就像对待学校宿舍一样,每天派宿管去查房!三等的隔几天去查房。二等的偶尔查房,一等的不用查房。开始的时候所有出租屋都定为四等,我们的学生公寓建好了,凭着我们的条件,立即就可以拿到一等的执照,不用每天查房。”
“还是校长你思虑周全。”李穆说。
“就这么干好了,出租屋的等级,一看离学校的远近,二看治安的好坏,三看有没有人值班……到时候我们肯定要找人来值班的吧?”谢校长问。
“那是当然。”李穆说,二十层楼近500间房,可能会住上6、700人,那肯定要找几个人来看着,“不过越远的地方越低等?要是住到省城里面,那还怎么每天派人去查宿舍啊?”
“那就让房东自己想法子了,装个摄像头或者指纹打卡机什么的吧,每天晚上10点要打卡一次,诸如此类的。”谢校长呵呵地笑着说,“本来学校就不想学生住得太远,花费太多时间在路上。好吧,我回去就和校长和书记提一提这个建议,他们应该会同意的……世侄,你这个平安无事的牌子,再给我仔细看看。”
李穆把玉牌递了上去,“我看这血沁不太正常呢。”他暗示说。
“是吗?我看挺好的。”谢校长仔细的看着玉牌,“还是有些可惜啊,玉质不是顶级的,白中有些发青,而且又没有署名。幸好有个血沁,救回来不少。这个血沁,沁得真漂亮啊。”
漂亮……李穆再怎么看,那也只是一个脏脏的污点而已,要是没有这个血沁,玉牌就漂亮多了。“谢校长对玉石也有研究?”
“也说不上研究,就是一个爱好罢了。”谢校长对着玉牌爱不释手,“不过以前家里开销大,我老婆又逼着我把钱都交给她存起来……所以,哎,我都只能买些几千块钱的低端玉石来玩。那些好一点的,只能看不能买。”
听了这话,李穆心想怪不得你连假货都看不出来,原来是没见过高档玉石啊。“我觉得买玉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特别是高档的玉石,一块几万几十万,要是假的就难搞了。”
“哎,别说几十万,就是几万的,我现在也买不起啊。”谢校长完全忽略了李穆的暗示,“就盼着你的学生公寓赶紧开张,我手头有多些活钱,不用买个几十万的东西都这么小心翼翼的。”
那你还能一下子拿出300万来投资到学生公寓里面去!李穆心下腹诽,“不知道校长你认不认识对玉有研究的专家啊?这块玉牌是我一个朋友的,说想转让,我就拿了来看。”
“认识几个。”谢校长很是热心,“我立即就帮你问问。你朋友开价多少?”
“他还没说,我也没问,应该是……二十万上下吧。”李穆说,“也有可能再便宜一点。”记得卢思雅提到过,她是打算二三十万卖掉这块玉牌的。
“二十万?”谢校长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二十万啊!世侄,你没骗我吧?要是没骗我,你赶紧买下来,这块玉牌光是玉就差不多二十万了啊,何况这还是古董!”
“我还是想先找人看看。”李穆说,“不瞒你说,我那朋友有点靠不住。”
“赶紧买下来,听我的没错的!”谢校长说,“这牌子可能来路不是很正,所以你那朋友要低价卖出去。不过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是买家,我们又不知道他的东西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买了就是善意第三者,就算以后你那朋友被警察抓了,警察也不能没收你的玉牌了。”
“倒不是这个缘故……”李穆只好把话挑明了说,“我那朋友实在是不怎么可靠,平时都是偷偷偏偏的,还是应该谨慎一些。”这么说也没有冤枉卢思雅吧?
“要不这样好了,世侄,你不买我买,当然我现在手头没有现金。”谢校长说,“就先挂在账上,等分红的时候再扣掉好了。”
李穆以前看新闻说那些被电话咋骗的人,还觉得有些夸张,哪里有这样的人呢:听了个电话就一定要把钱送给别人,怎么说都不听,银行说的不听,警察说的也不听。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人一钻起牛角尖来,真是怎么劝都不听。李穆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是要上当。“好吧。”李穆没奈何先答应了他,“本来我是想拿回去给我爸的。”
“好吧好吧,怎么也不会让世侄你吃亏,我就二十五万跟你买好了。”谢校长却是误会了,“对了,什么时候给我引见你父亲啊?”
“嗯……谢校长什么时候有空?”李穆问,“这是主要还是看谢校长的方便。”
“这个啊……去子乌的话,一天就能来回……”谢校长琢磨着。
“不如星期五去,可以玩一个周末再回省城。”李穆建议说。谢校长作为一个主管大学土建工程的大学副校长,肯定是李富贵的巴结对象,要是不好好招待的话,李富贵会责怪李穆的。
“这两个星期周末都有安排了啊。”谢校长说,“还是等几天吧,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去子乌好好玩几天。哎,总算是能过好日子了。”
第三十四章 中风
谢校长没有来得及过上好日子……这一天李穆正在宿舍里面和黄舒华,赵明新,邓高三个开卧谈会谈论什么样的女朋友最好的时候,谢端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失魂落魄的:“李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叔叔,我叔叔他中风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天啊!我叔叔居然中风了!”
李穆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启程赶到了……酒楼,虽然说李穆和谢校长是合作伙伴,可是谢校长一直把和李穆的关系隐藏得很好,除了谢端之外,基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规划局那边都只是以为谢校长收了钱帮开发商跑规划。所以,谢校长得了病,李穆也不能跑去看病,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李穆到酒店的时候,谢端已经在天宫房里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正急得团团转,满脸的着急不安,一看见李穆就扑了上来,抓住李穆的手说:“李哥,大事不好了!我叔叔他中了风……中了风啊!他才50岁,怎么就会中风呢?他中风了我该怎么办才好?这下子我可糟糕了!”激动的几乎就快语无伦次了。
“别急。”李穆先安抚谢端的情绪,“别着急,慢慢说,谢校长怎么了?他中风了,是怎么中风的?严重不严重?”李穆知道,脑中风是脑部循环障碍,导致局部神经功能缺失,多数是动脉疾病。
“我叔叔……我叔叔他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大早就起了床,没吃早餐就去开会,开会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勉强挨到散会,立即就去了医院,在医院里面吃了药,后来就回学校了……”谢端唠叨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不过李穆也没有去催他,这时候越催越乱。“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叔叔忽然晕倒了,我婶婶急忙把他送去医院……我忘记说那时候他已经回家了,所以是我婶婶和他在一起,医生说是中风。”
“嗯……严重吗?”李穆问。中风也有很多种,轻的都没有后遗症,然后歪嘴、脸瘫、肢体麻木、半身不遂等等,脸瘫什么的,反正中国的官员虽然要选举,但不用面对选民,只要去接待领导的时候别把领导吓着了就行,根本不影响工作。要是重到半身不遂那样,可就难搞了。
“现在还不知道,医生还在做详细的检查。”谢端说,“不过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恢复意识,我就怕……我就怕我叔叔有什么不测……”
“这个你放心好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李穆安慰他说,“肯定不会有事的。”
“万一我叔叔有事,我可就惨了!”谢端欲哭无泪,“我平时为了捞钱得罪很多人啊,要是我叔叔以后不是副校长了,我这学生会副会长也就干到头了。毕业以后也没法子留校工作了,那我要干什么去?难道去码头扛包吗?”
“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养活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吧。”李穆说。
“李哥你不知道啊,我……我这几年就没上过几节课。”谢端苦着脸说,“专业上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啊。”
“我们读大学,最重要的不是学习知识,而是学习怎么学习嘛。”李穆说,“你担任了学生会副主席这么久,等于是……嗯,有了两年副经理的工作经验了。”
“现在这年头,企业都不要学生会出来的啊!”谢端说,“都说我们贪污腐败不干实事夸夸其谈……其实他们也没说错。”
“这个你放心好了,”李穆安慰他说,“要是以后你真的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的公司吧。”李穆之所以肯下拍这个胸口,是因为谢校长还不一定真的有事呢,就算真的有事,谢端在大学里面还认识很多人,只要抛开了脸面,他的关系还是很有用的。当然,如果真的和谢端说的一样,他在学校里面完全不被待见,那么就是一千块钱包买社保医保一杯清茶两张报纸度日去吧,权力?钱?那是肯定没有的了。
“李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谢端总算是没有那么慌张了,可还是苦着脸,“哎,我叔叔今年才50岁,怎么就忽然间中风了呢?”
谢校长中风的消息没有在学生中掀起半点波澜,甚至连最喜欢传八卦又有很多消息来源的黄舒华也没说起这事。校长和普通大学生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省城大学的校长是正厅级,放在地方上,等于是市长。普通学生和校长的距离,就等于是普通市民和市长的距离,除了市长接待日以外,大家就只能从电视上看到了。虽然说谢校长只是副校长,但那也相当于副市长了。谁也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副校长,正是禁制省城大学的学生们在外住宿的罪魁祸首……
过了几日,谢端又找到了李穆,愁眉苦脸的说:“我叔叔……我叔叔他还是没有恢复意识,医生说可能以后都是植物人了。”
“啊?”李穆也吃了一惊,“怎么这么严重啊?”在李穆的印象中,如果没有并发症,中风最多就是偏瘫而已,怎么会弄到植物人呢?
“医生说我叔叔这次中风是脑血栓,堵塞了脑部血管……”谢端唉声叹气地说,“以后我可糟糕了……大概下午你就能看见我的免职通知书了。总算是平安降落,学校答应什么都不追究,也不做离任审查。不过我要老老实实的配合学校工作,什么花样都不准玩。”
“那不是很好吗,有多少官员求平安退休而不得啊。”李穆说。
“可是以后我就要吃自己了……吃饭没有报销,打车没有报销,出差没有报销,连叫鸡住酒店洗桑拿按摩都没有报销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谢端一脸的悲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