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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楚烈沉声道:“没想到你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但是不管你到了什么境界,如果你犯法我照样会抓你,还有,离暖暖远一点儿,因为你不配!如果你敢对她有半点幻想,我会让你明白除了武道我还有其他手段,那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李虎丘听到这里忽然抬腿踢中楚烈肩头,将他踹的横着飞出去几步远。以他绝顶宗师的境界,又对楚烈所学了如指掌,突施奇袭自然可保无往不利。这一脚踢罢,李虎丘才冷笑一声,斥道:“你丫就是欠踹,打赢了说什么都可以,打不赢还在这说狠话放狗屁,有屁用?你是武道家,是我李虎丘打心眼里欣赏的对手,以后这样的屁话少他妈讲,不然连老子的对手你都不配做!”

生于苦难,长于江湖的李虎丘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成存败亡的江湖早把他锻造的心狠手辣。他明是非讲道义,但骨子里却并不乏枭雄的狠辣决绝。他一向欣赏豪侠仗义的汉子,但也并非毫无底线。楚烈的几句屁话已让他动了无名之火,他不喜欢受人威胁,尤其是男人。

这一脚踢出,震惊的不仅是楚烈和遥遥相看的马春暖,高雨泽和乔云飞的震惊比那二人更甚!乔云飞在想:这小子竟然比楚烈还厉害?高雨泽则更怀疑李虎丘到底有什么背景。

楚烈的脸涨得通红,再度败北本就让他难受,李虎丘最后这两句话更如尖刀一般刺痛了他的骄傲,他满腔怒火悲情无处宣泄。猛回头忽然注意到高、乔二人,不禁怒喝道:“看什么看,滚蛋!”

马春暖从饭店看的很清楚,这个始料未及的结果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想不到萧落雁的男人竟比楚烈还厉害。现在需要她做的已不是如何阻止楚烈伤害到小雁儿的男人,而是她该如何安慰楚烈那颗骄傲的心。她急匆匆跑过来,跟刚被楚烈呵斥走的高乔二人擦肩而过,来到停车场内。径直来到李虎丘面前,什么也不说,冲过来举足狠狠踢了贼王的迎面骨一脚。也不看李虎丘夸张的呲牙咧嘴,转回头来到楚烈面前,眼含泪珠,说道:“你怎么那么傻?刚刚明明看你占了上风打的他不能还手,干嘛让他踢你一脚?”她自然明白楚烈那好胜的性格绝不会在她面前对谁手下留情,这样说自然是为了保护楚烈那颗脆弱又骄傲的自尊心。

让马春暖没想到的是,楚烈居然笑了,拿出手帕轻轻擦去马春暖眼角的泪花,笑道:“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鼻子,虽然我很清楚,你只是把我当成亲哥哥,但还是忍不住心中高兴,不过你说的不对,我没有手下留情,败了就是败了,暂时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交手前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就算不能缩小,至少也不该被拉大,其实我本来很有信心的,呵呵,破坏你心中的哥哥战无不胜的形象了。”又转回身对李虎丘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是武道家,遇事托庇祖宗势力,等于放弃了武道家的骄傲,如果失去这个骄傲,我将终身无望超越你,我这次回京其实是为了一件案子在找你,没想到突然发现你跟暖暖在一起……”

李虎丘皱眉道:“什么案子能惊动你?你又为何会怀疑到我?”

第169章 人心比世事,真假谁能分

温暖的阳光照进琉璃厂。春日暖阳不似夏季般炽烈,正好用来晾晒藏了一冬的卷轴布帛之物。整条街上的买卖家都把自家需要晾晒的宝贝拿出来晒晒。阳光公平无私并不因买卖大小而有所偏颇,既照物又照人。李虎丘搬了把圈椅摆在多宝楼门前,将自己整个身子放到这春日暖阳下。眯着眼,一边晒太阳,一边琢磨昨晚楚烈说的那几句话。

我为何怀疑你?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是华夏贼王,如此巨案绝非寻常人所为,而你当时恰巧就在浙省,并且你做的正是文物生意,我怀疑你的理由可充足?你这种人自负绝技高超,不把法律制度放在眼里,嘴里喊着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实际上有几个不是任性妄为胆大包天之辈?有几个人手中的财富是劳动所得?又有哪个大贼真的将非法所得尽数拿来行善济贫?这些还不够我怀疑你的理由?

楚烈的话并未起到振聋发聩的效果,李虎丘未做辩驳,转身离开了。他管不到整个江湖,只能做到独善其身。他已很久没做无本的买卖,临安博物馆的窃案也并非他所为。他需要的只是真正的自在,是那种自己掌控命运规则的无拘无束。他没有错,楚烈也没有错,他能理解楚烈的想法,楚烈却绝不会理解他的立场。他只是一个人,而楚烈却代表了维系社会运转的法规。

阳光照在他身上,照进眯起来的眼睛里,他贪婪的享受着,自嘲的一笑,“就算是豺狼虎豹也有活在阳光下的资格吧?难道这个世界只有一种顺民存在就会好了?”

王茂从屋中出来,刚接了匡茂奇的电话,正要借给他添水的机会跟他讲,刚好听到这句话,笑道:“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共产主义了吗?怎么会不好?”

李虎丘伸了个懒腰,道:“懒得跟你争辩,匡大师说什么了?”

王茂调侃道:“就冲你这耳朵,不干这行都可惜了。”又肃容道:“匡茂奇让咱们现在就过去。”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看俺抢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李虎丘一跃而起。王茂笑道:“高宠挑滑车,你这整个唱错了,慌腔走板全不在点儿上。”李虎丘一摆手道:“管他呢,反正喜欢这段儿,再说,谁规定唱的不对就不能当票友了?”

※※※

博物院门前,匡茂奇和高雨泽乔云飞正恭候在此。鉴于李虎丘昨夜彪悍的殴打楚烈的强盗行径符合了京城纨绔圈的食物链规则,高雨泽和乔云飞规规矩矩摒弃了一切流氓念头,一见面便热情高涨的提起了钱的问题。李虎丘看得出,他们是觉着买的忒便宜,所以急于做成这笔交易。相当于两只鬣狗抢到一块腐肉,本以为是好欺负的小猎豹的嘴边菜,结果忽然发现对方是一头大雄狮,肉已经进了嘴巴,吐出来自然不甘,便打定主意快点把肉咽下去为妙。

当面交割,一手钱一手货,毫不含糊。李虎丘愁眉苦脸接过高雨泽递过来的支票,叹道:“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等米下锅,这两件儿宝贝说什么也不能卖出这个价儿,今儿这买卖做的憋屈,现在想来我的底细只怕你们早已清楚,所以昨天才会跟我唱了一出双簧,甭解释,买卖的目的就是逐利,二位知己知彼算无遗策,这一手玩的漂亮,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收了钱告辞离去,东西出门已不管他事。

港岛巨商郭兆兴下榻的长城饭店内,郭沈阳正跟郭兆兴坐在贵宾厅里谈笑风生。高雨泽和乔云飞带着两件宝贝站在厅堂上老远看着这边。郭兆兴他们不止一次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见此情形不禁更对郭沈阳钦服信任。郭沈阳似乎刚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站起身对郭兆兴说道:“十分感谢郭先生能在百忙中接受我们的专访,等文稿整理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发给您的秘书,预定的时间到了,我就不多打扰了。”郭兆兴居然颇有些意犹未尽,眼前的年轻人谈吐不凡言之有物,无论是提问还是聊天总能说到他的心坎里,这样的专访当真是十分难得的愉快体验。他这次赶在港岛回归之前回乡探亲,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看看国内的变化和风向。对于国家级新闻单位提出的专访要求自是不会拒绝。在跟有关部门确认之后,便欣然接受了这次专访。却不知所谓的有关部门正是华夏特色的政府内最不靠谱的部门。

高雨泽和乔远山老远看着郭沈阳和那位全球华人前五名的超级富豪亲密握手,接着便向他们挥手示意并走了过来。高乔二人不免在心中暗自猜测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传闻这位郭先生的老家就是北方的,这个郭沈阳也姓郭,跟郭先生又那么亲密,难道他们是父子?也可能是叔侄。

沈阳满面堆欢来到二人近前,连声解释:“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二位的时间了,家里一位长辈来燕京,听说我在这边做生意,非要见一面,你们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多唠叨几句,搞的我一下子脱不开身,实在抱歉。”高、乔连忙摆手示意无所谓。乔云飞甚至还试探着问沈阳,能否介绍郭先生给他们认识。沈阳自然说不太方便。理由是郭先生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没有时间。高、乔二人明白,这样的人物在这个时机来到大陆,中央肯定会很重视,就算是他们的老爹想见,也得往后排。

闲聊了几句之后,沈阳将话题带入正题,问道:“东西可带来了?”高、乔面露得意兴奋之色,点头应道:“带来了,已经找了权威人士验看过,绝对是真东西。”沈阳极感兴趣的问:“是什么东西?”高雨泽道:“蔡京的宫使贴和龚春晚年的作品小石冷泉壶。”沈阳顿做大吃一惊状,神色凝重问道:“找什么人验看的?”乔云飞道:“博物院的匡茂奇大师给掌的眼,绝对错不了。”

沈阳不置可否,道:“还是先看看东西吧。”

东西被放在桌中央,沈阳带着白手套装模做样的仔细验看了半天,高雨泽学着匡茂奇的口气给他做介绍,自然是拾人牙慧鹦鹉学舌。目的无外乎告诉沈阳他们是真懂行之人,没有打眼的可能。沈阳丝毫不为所动,看罢多时,抬头道:“不瞒二位,这东西看着是真好,但我还不能完全确定真伪,在我们那边买卖古董,除了请专家权威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科技手段,这两件东西不管是形制还是内容,亦或是神韵都没多大问题,只需经过最后一道检验,咱们就可以成交了。”

高雨泽和乔云飞都颇感意外,但他们对匡茂奇是有很大信心的,因此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当沈阳提出要用x射线荧光光谱仪来测定这两件宝贝的年头时,他们仍然自信满满的。

文物鉴定是门极复杂的学问,再牛的专家也不敢保证永远没有错。现在国内方面鉴定古玩真伪却还主要依靠砖家们在那信口开河。这其中的猫腻多多,着实让人难以完全放心。在国外,用科学仪器分析物件儿老旧程度已经是文物鉴定的一个必要程序。虽说这机器也是人控制的,未必不能造假,但有实力的藏家谁会找人做鉴定?机器自然是自己准备的。李虎丘早就听燕明前说起过这东西,而且知道福德堂便有一台这样的设备。

鉴定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蔡老奸臣的宫使贴所使用的材料产生日在六百年以上,但上面的印章所使用的材质反应证明,那些疑是朱砂和动物鲜血的物质最多不过两年,应属于高仿品,再检测那把紫砂壶,结果同样很悲剧,机器检测结果显示这把紫砂壶所用的紫砂泥成形日期绝不超过十五年,同样是技术精湛的高仿品。

拿到这份鉴定书后,高雨泽和乔云飞同时傻了眼。沈阳则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似有所指说道:“这两件东西只怕你们二位是买到高仿的伪货了,论说以匡大师的名声和眼力不大可能打眼,也可能看的时候是真货,交易时被人调包了,本指着能通过二位弄到两件压堂之宝的,哎……”

乔云飞仍有些不甘心,道:“怎么可能是高仿?看货的时候我们哥俩都在,绝对错不了的,从头到尾这两件东西没离了我们的视线,一直到送进博物院的库房,怎么可能有假?这机器难保不会出错,要不再测一遍?费用我来出!”

高雨泽忽然道:“郭公子不是凡人,想来也不会言而无信跟我们耍猫腻,机器应该不会错,但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这把壶我想再测一次,不过这回要按照我们的方法测,关于这把壶有一个传说,我们曾亲眼见证过,十分神奇,如果现在测试发现这把壶跟传说对不上,我们立马儿拿东西走人,该找谁算账是我们哥俩儿的事儿。”

沈阳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三人来到一家茶馆,当着沈阳的面就用那把马三爷仿造的小石冷泉壶泡了一壶茶。茶泡好后,乔云飞抢着揭开壶盖儿,一看里边的茶叶已经有沉底趋势,顿时心头一片冰凉。他仍不甘心的倒了一杯出来,杯子里细微的茶叶末再次狠狠地打击了他的信心。

“他妈的,被那个李虎丘给耍了!老子找那孙子算账去!”乔云飞瞬间面色通红,怒不可遏的叫嚣道。高雨泽倒还保持着冷静,哼了一声道:“坐下,你去了又能如何?你能打的过他?再说,咱们到现在都还没真正摸清他的底细,怎能擅自去招惹他?这件事还有些蹊跷,也许未必是他捣的鬼。”乔云飞一听,顿时觉得高雨泽说的很有道理,最重要的证据便是这把小石冷泉壶,进博物院库房前它还有那两样特质的,只一晚上就他妈成石头疙瘩了?

二人迟疑不定,却听一旁的“郭沈阳”说道:“那个叫李虎丘的卖家可是有店铺的?”又补充道:“虽说古玩行里有货物出门全不管的规矩,但我相信不管是谁家的买卖,把伪货卖给你们二位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份量,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件事也许真的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听你们刚才的意思,这货中间被存放到别的地方一夜?”

乔云飞已然按捺不住,喝骂一声他妈的,叫道:“没跑了,肯定是老匡那孙子见宝起意,连夜伪造的这个什么恭屎铁,又弄了把跟那个什么小泉壶一样的壶糊弄咱们,我这就找他算账去。”高雨泽则仍旧不动声色,冲沈阳一抱拳,道:“让郭兄见笑了,东西在这儿放着呢,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哥们儿的面子是彻底栽了,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能与郭先生再合作。”说罢告辞离去。

“匡茂奇这下麻烦真的大了。”放下电话后,李虎丘笑嘻嘻说道:“还有那个高雨泽,竟敢惦记我家的小雁儿,这叫搂草打兔子,一箭射双雕,既解西平据点之围又端土八路老窝,哥们真是高啊。”

王茂和梁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均在想:这厮可真不能得罪呀,太坏了!一点儿小事儿骗人家三千多万,还顺手坑了一位古玩行内的大家。只听李虎丘又说道:“沈阳说这件事儿咱们还有最后一道手续必须的做了。”梁子道:“什么事儿交给我吧。”李虎丘摇头道:“那可不行,这件事儿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行。”

王茂道:“别卖关子,赶紧说什么事儿?”李虎丘一笑,道:“栽赃!”又道:“你别舍不得,这把小石冷泉壶咱们不能留了。”王茂会心一笑,道:“没事儿,老仇过些日子能回来一趟,回头我激他把它再弄回来。”

第170章 从心而活,从心而亡

匡茂奇这次的麻烦大了。跳黄河都洗不清的那种。用李虎丘的话说就是鳖犊子这回彻底完蛋了,裤衩子沾黄泥,不屎也得屎。以贼王的身手将一把水壶送到他家中不过轻而易举。高雨泽和乔云飞在“好心人郭沈阳”的提醒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到了匡茂奇家里。人赃并获,匡茂奇身败名裂。如果不是他跟高一鹤的关系非比寻常,这次的事情绝不会是赔钱就能了结的。与人作保,私换宝物,这样的愚蠢行径出现在他身上未免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但高雨泽和乔云飞的确在他家中找到了那把小石冷泉壶,此中便有再多疑惑难解,也没有人会感兴趣继续追根寻底。

高雨泽和乔云飞事后又找人调查了一番李虎丘的底细,只查了个开头便突然接到他们老爹的电话,被狠狠呵斥了一顿,警告他们别人家的事情少管,仗势欺人的蠢事不要再干,离那个李虎丘越远越好。乔云飞仗着他老子平日里对他的宠爱,多嘴问了一句,结果又招来一顿喝骂,这次他学乖了,再不敢追问。却打定主意抓住匡茂奇那软柿子捏个够。

傍晚时分,四合院里,海棠树下。梁思汉与李虎丘各自捧着本书在看。天暮渐渐落了下来,这样的光线对梁思汉来说已不够。他合上书本,摘掉老花镜,揉揉眼睛,默默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少年人总是跳脱任性的,即便是这孩子曾经历过太多普通人终身难遇的遭遇,心性早磨砺的坚韧老练,仍不免做起事来太过孟浪。

李虎丘感觉到老先生的注视,也合上书本,笑道:“我明白先生让我看这本老子的用意,夫为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争,这样的道理……嗯,我还理解不了,我是江湖中长大的,见过太多恶事,从来不相信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说法,几年前我认识过一位叫陈德旺的老警察,那人一辈子做好人,但到了却没轮上什么好报,全家还被老瘸子害死了,而他曾经笃信的法律却并不能替他报仇雪恨,到最后还是要靠以暴制暴才算了结了心中仇恨,从小到大,这样的例子我见过太多,所以我只相信手里的飞刀,至于什么天理和法理在我这样的人看来,全是瞎扯淡。”

为恶天不收,犯法法不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美如天仙,所以也请您别要求我的心灵净化到天使那个层级。您不争却被匡茂奇害的倾家荡产,我争了,不仅坑了匡茂奇还赚到自己需要的。这就是世界的本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您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些坚信天道不爽和法理至上的人也没错,错的是咱们在目标一致的前提下,不该试图相互影响。所以您让我看的书我仔细看了,可是没用。

梁思汉静静的听着,李虎丘的话让他无从辩驳,不是因为词穷,实在是自知这少年心性已成,任自己舌绽莲花他也不会听的进去。“能跟我说说你的道是什么吗?”老先生沉默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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