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初他看中兰瑟的原因……这或许是某种讽刺也说不定,d原先以为自己已经被腐蚀得连忠诚都忘记了,他看中兰瑟就是因为想要试图在兰瑟的身上找寻到自己曾经所标榜的品质。而直到现在d才发现,原来这个东西其实还一直在他的心中。
当他听见r传送过来的邮件,毫不隐晦地直接表达出归顺意思的时候,d就已经愤怒了。军人——所谓军人这种东西,军人与普通战士的不同点便在于忠心的表达。没有效忠的对象,纯粹为了利益而斗争,那就只是最下等的雇佣兵而已。但这倒也不是贬低的意思,只是追求的东西不尽相同而已,r认为那是比利益更加纯粹而又高尚的东西。
因此,d就给兰瑟无限期的休假了。
他知道自己这名弟子与他本身的相似点,有些矛盾除了自己之外是没有人可以解开的。兰瑟陷入的自责漩涡,其实无论他在当初选择哪一种,结局依旧是充满了无力感,因为敌人的力量是充满压倒性与绝对性的。
第四百六十三节 此时的联邦(4)【第二更】
兰瑟得到了假期,而且是没有停薪的无限假期,这对于所有铠师来说都相当于恩赐恩惠。不过对于现在什么事情都堵在心里面的兰瑟来说,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兰瑟就这么待在自己的家中。
按时起床,整理房间,这些都是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习惯,即使是在假期中也完全遵循着。但兰瑟的面容,却堆积了愈来愈多的阴霾和乌云。d想得有些简单了,他认为或许什么事情都不做,让兰瑟放松几天,他应该会轻松许多。而事实上,这几天兰瑟的脑海中全部都是那种挥之不去的画面。
易尘告别他与念,冲入了明知是陷阱的黑色猎犬基地。还有艾雷斯将他轻而易举地击倒了,嘲笑一切的可憎表情。
兰瑟在那个时候什么都做不到,而现在他也是除了不断在脑海中回放那些片段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那样躺倒在客厅中的沙发上,面色有些发红是因为之前小酌了一杯的关系,这几天睡眠很不好,兰瑟到最后不得不依靠酒液来帮助自己入睡,但效果已经越来越差了。
“这种生活……嗯,对你来说已经是邋遢得不像话了啊,成天就猫在家里面喝酒吗?有没有偷偷看色`情影片?”
这句话是紧随着兰瑟房间的门被嘭地一声一脚踢开之后出现的。
“红酒啊……那种软绵绵的东西我可不承认是酒精饮料之一,想要好好睡一觉的话来点儿伏特加吧。”
柏川摇晃着她带来的伴手礼对兰瑟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普通的慰问而已。”
柏川有兰瑟家的钥匙。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得到钥匙的时候是他们之间还在处于交往状态的时候,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分手之后柏川就把那钥匙给丢了,但现在却又第二次得到了这个钥匙。因为兽潮之后兰瑟也终于由于承受不住伤势的复发而昏迷过一次,毕竟在那之前就经受了不少的伤害,兽潮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带伤上阵的。这一次柏川拿到钥匙的理由是尽医生的职责,因为现在她是兰瑟的主治医生。不过目前的话,兰瑟也治愈得差不多了,如果是以前的话柏川肯定会把钥匙还给兰瑟吧,但现在的话已经没有必要了。
柏川与兰瑟,或许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或许他们都注意到了,但没有人想要去点明那件事情——他们已经渐渐地不再回避对方了,关系也从曾经的紧张恢复到友好。但想必是害怕说出这个话题的同时就会回忆起过去的尴尬,所以两人都回避了吧。
“真是难看啊……你曾经所自豪的骑士准则,有哪一条规定允许你那样了?”
“……那种东西,反正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违背了吧。”
“嘿嘿……总算有自知之明了吗?”
“……”
柏川一边发出狡黠的笑声,一边顺手抓来了桌子上面的空杯,把散发着浓烈气味的伏特加倒了进去。这种酒水是从第二纪元就存在的老古董了,以烈性而闻名的同时,还拥有生命之水的说法,似乎还曾经被称之为【北方寒冷地带的战斗民族专用饮料】,总而言之劲头不是一般的大就是了。
“不……我不喝这种烈性的——呜!”
“唧唧歪歪什么呀!你到底是男人还是披着男性外表的女人?!”
何等强硬的姿态。
完全不是劝酒,而是带着暴力性质的强行灌酒而已。
辛辣呛鼻的液体顺着口腔和鼻腔朝胃部涌去,冰冷的液体,却又犹如岩浆那样,分不清是灼热还是冰凉。
“真是太难看了啊,你现在这个样子。”
“咳……!”
兰瑟咳嗽了起来,原因是酒精。事实上,他完全受不了酒这种东西,度数稍微一高的话就没法子了。
“听好了——”
男性与女性的立场仿佛突然转化了过来,柏川猛地一把拉过了兰瑟,揪着他的衣服领子说道:
“——易尘的事情,那既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我的过错。唯一应该被怪罪的人是那些真正犯罪的家伙,是科研所的诺亚,还有黑色猎犬的艾雷斯。别想做那种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角色,难道你觉得这种设定很帅气吗?我可不觉得啊、一丁点儿都没有啊,真是个娘娘腔的骑士大人,要是之前那样的话我还稍微会佩服你一下,不过现在的你可真是太难看了啊!!”
“……”
就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兰瑟在思考的问题,究竟是不是他的过错?他得出的结论是,就是兰瑟自己的过错。现在仔细想想的话,果然这个的答案包含了太多情绪化的东西了吧。
“反正,易尘那个家伙现在也没事了。”
柏川松开了兰瑟那被揪住的领口,但没有放松对他的压迫,两个人的脸近得只差几张纸页的厚度了。
柏川继续说着:
“既然那个家伙没事的话,你也就稍微对自己轻松一些吧。不管怎么说,喝到烂醉的戒律都给破了,还差这么一点儿程度的破戒吗?”
说完之后,柏川对兰瑟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做了一件或许连她自己都觉得大胆的事情。
柏川,她轻轻的吻了吻兰瑟的额头,然后——“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她说道。
这是一种仪式。
一种象征着他们两个已经不再对立的仪式。
但也就只是达到这浅薄的地步就为止了,正如同镜子一样,修复了,但还是留下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