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娇上前,跟高璟一同作画,施家乃名门望族,世家女从小教导琴棋书画,可是施玉娇万万没想到,这不是跟孙慧比试,她临进宫前还胸有成竹,她才貌在孙慧之上,可是现在变相成她二人跟傅书言比,傅书言的功夫,她怎么能不知道,别说这种场合比试,当年在南书房读书,施玉娇几时超过傅书言,门门功课落后于傅书言。
施玉娇泄气,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应对,待一幅画作完成,皇帝和嫔妃传看,皇帝高睿心里直摇头,如果说高璟跟傅书言的画作是上乘,施玉娇的画作下下乘。
轮到孙慧,更连施玉娇都不如,皇帝高睿都看不下去了。
聪慧的韦淑妃品出滋味,淡笑着道;“臣妾听说皇子妃和施姑娘、福昌县主是同窗,自小都在南书房念书,一个师傅教导出来的。”
薛德妃抱着讨好皇子和皇子妃,接话茬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众人这会都有点明白了,高璟是故意给两位姑娘难堪,借此打消皇帝封侧妃之意,此法巧妙,两位姑娘知难而退,又绝了皇帝的念头,这两位姑娘如果不附和条件,京城名媛又有那个能比得过皇子妃,皇子妃当年是南书房有名的学霸。
皇帝高睿没说话,目光穿过殿上重重帷幔,思绪回到久远的过去,一个曾经跟傅书言一样优秀的女子,华年香消玉损。
“皇上,看两位姑娘比试结束,如何定夺?”闵贵妃在耳边道。
拉回高睿的思绪,他看眼并肩而坐的儿子和儿媳,琴瑟和谐,天造地设,彼此忠贞,高睿突然羡慕儿子。
傅书言站起来,朝上一拜,“父皇,儿臣自弹自唱一曲助兴。”
“好。”高睿当即答应。
傅书言坐在琴凳上,指尖轻佻琴弦,一曲《白头吟》如清涧流水,琴声徐缓,伴着傅书言低吟浅唱。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一曲唱罢,大殿上一片肃静,闵贵妃为傅书言捏把汗,既佩服她勇敢地说出真实心意,又怕皇帝震怒,她担心地望着皇帝高睿。
无人说话,都望着皇帝高睿。
良久,皇帝高睿叹一声,“好个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贤媳乃有骨气奇女子,父皇佩服,你跟璟儿能白头不相离,父皇甚是欣慰。”
高璟大喜过望,跪倒叩头,“谢父皇。”
☆、176.第176章
雪后初霁,冬日的天空淡蓝高远,傅书言把手放在高璟的手掌心,一路走,一直偏头望着他,高璟转过头,“你一直盯着我,是什么意思?”
“璟郎,你为何每一件事都能做到最好?”她心底存下这个疑问,一出锦华宫宫门她就想问他。
高璟望着巍峨的殿宇,“因为我付出比常人多的努力。”高璟目光变得温柔,“言儿,你不也是吗?”
傅书言道一声惭愧,“可是璟郎,我同样努力,却样样都不如你,我在你面前都没自信了。”成婚后,傅书言跟高璟学会很多,方才武功和琴技,都是高璟点拨她,方才也是他引领带着她走。
高璟深眸润了阳光的色泽,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对他一脸崇拜,心情愉悦,有几分得意,“傻丫头,我是男人,天生比你占优势,我要不比你强,你男人能有自信吗?”他愿意一辈子被他爱的小女人这样崇拜着,男人的自尊得到空前满足。
正月十六,皇帝下旨,封嫡皇长子高璟为太子,储君之位尘埃落定。
月桂平常最是稳重,今里外屋忙活,脚步轻快,一路带着风,知儿和春喜笑,“瞧把月桂姐高兴的,像得了封诰。”
“这屋里的人,明儿就都是服侍太子太子妃的宫女,我们跟着主子沾光,后宫的人那个不高看一眼,现在我去内务府,不等我说话,上赶着叫姑姑,要说这尊贵,风光,后宫除了太后,贵妃娘娘跟前的人,就数咱们宫的人。”
春喜道;“听说珩皇子封为靖王,琮皇子封为献王,出宫建王府,内务府正筹备册立王妃的事,靖王和献王大婚日期没定,两个侧妃过一个月先抬进王府。”
月桂边收拾东西,边道;“还提这档子事,没听说靖王拒婚,惹怒皇上,皇上把茶杯都摔碎了。”
知儿是个耳报神,走过来问,“月桂姐,你听谁说的?这事我怎么没听说,靖王为何拒婚,听说靖王妃美貌多才,又是太后外家侄孙女,换做别人求之不得。”
傅书言在屋里听见,呵斥,“没影的事,背后乱嚼舌根。”
几个人伸伸舌头,不敢说了。
月桂收拾衣物,“主子英明,当初搬入皇宫时,主子没让箱笼打封,省了不少事。”
嫡皇长子迁入东宫,国已立储君,先太子军队退守靳关外,还有最后一战,天气回暖,皇帝下旨,太子代皇帝亲征,厉兵粟马,择日出兵。
东宫偏殿里,赵玉娇早起胃里不适,呕吐不止,慌得她的两个贴身宫女金环和银环,捶背,端盆,命小宫女拿温水,赵玉娇折腾得苦胆都快吐出来了,方才止住,小宫女端来漱口青盐水,她有气无力娇喘吁吁。
傅书言派过来侍候她的宫女寒玉飞跑去正殿禀报太子妃。
正殿里,太子妃刚用过早膳,宫女们往下捡桌子,寒玉飞跑进来,“回太子妃,赵良媛不知吃什么不对劲了,吐得七荤八素的。”皇帝已下旨册封赵玉娇为太子良媛,傅书言派宫女寒玉侍候赵良媛,暗自交代有事回禀,寒玉大事小情都来回太子妃。
傅书言免了赵玉娇请安,赵玉娇每日呆在宫里,老老实实,没出什么幺蛾子,傅书言有些纳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玉娇这号人转了性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赵良媛食欲怎么样?”傅书言闲闲地问。
寒玉想想,“良媛吃东西挺挑剔,清淡的吃几口,荤腥一点不动。”
“良媛以前胃肠怎么样?”
“良媛胃肠没什么毛病,就今吐这一回,以往没吐过。”
傅书言对月桂道:“随我去看看。”
傅书言进西偏殿,看见赵玉娇躺在炕上,面色灰白,大家闺秀,身体弱,禁不起折腾,宫女银环和金环忙施礼,“奴婢拜见太子妃。”
赵玉娇挣扎想坐起,傅书言紧走两步,按住她,“良媛不用多礼,身体不舒服躺着别动,一会我叫御医来给良媛瞧瞧。”
傅书言就势坐在她身边,抓起她的手腕,“良媛的手冰凉,身体太弱了,该好好调理。”朝月桂道;“吩咐御膳房给良媛做点补身子的东西送来。”
傅书言安慰几句,离开西偏殿。
走回正殿,刚巧高璟下朝回来,高璟一进门,傅书言便含笑福了两福,“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高璟看她的笑,别有意味,怀疑地眼神看着她,“有什么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