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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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闻言,哪里不明白李文柏这是相信他们了,不由得大喜,纷纷拱手,恭敬道:“卑职定不负大人的期望。”

“退下吧。”

“是,大人请多保重。”

看着房门关上,六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文柏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一次的刺杀,换得眼前的局面,也算是有所得了。

第161章 了结

闷热的日子渐渐远去, 秋分已过, 白昼越来越短, 前庭的风已然裹挟着七分肃杀之意了。

不知何时起, 庭院里的槐树的叶子开始飘落, 时不时还会穿过打开的窗户,被秋风卷到窗边的案台上。

庭院里隐隐传来仆人扫地的簌簌声,李文柏望着光线中静静躺在案台上的几片枯叶, 心中不觉十分宁静, 颇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怡然自得之感。

李文柏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天了。现在他已经能够起身走动,只是左肩还不能用力摆动, 会撕扯到还没愈合的伤口。

他在这边安静养伤,每天在晨光中听着鸟鸣, 在夜幕下感受着微凉的秋风, 其中自在惬意自不必说。

他是舒服了,而某些人的日子,就很难受了。

比如说杨邦。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五天了,这五天里, 他是天天度日如年。睁眼闭眼,起身坐下, 他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隔壁牢房有一对目光正聚焦在他的身上。虽说被罗武看着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罗武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它似的,让他极为的不适。

他已经尽力不和罗武计较,但是每次一转头,就会迎上罗武的目光。冰冷, 痛恨,且带着杀意。

他甚至都不敢出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这尊杀神,撞开这道看着不是很粗的木栏,冲过来把自己杀了。

杀子仇人就在咫尺,他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窝囊的事吗?

杨邦日子过得煎熬,作为杨邦的好女婿,朱江这几天也是各种不痛快。老丈人关在牢狱之内,迟迟不能出来,妻子天天一哭二闹地发脾气已经让他够头疼了,牢狱里又频频传出老丈人的求救和催促,让他赶紧和刺史大人说书,把他放出去。

“老爷,夫人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大牢,回来后就在房里摔东西呢。这……这要是伤到了可如何是好?”一个老管家走到朱江的身旁,一脸哀愁地躬身说着。

“别管她。让她恼。她烦她苦她生气,本官难道就不烦不苦,不生气了吗?人家是刺史,比本官高了好几个品级呢。他非要关着老岳丈,本官有什么办法?”听着朱江的吼叫声,不远处的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就更大了。

朱江又何尝不想快点把老丈人放出去?只是无奈李文柏还在养伤,天天躺床上,而且事先两人也说好了,等李文柏病情恢复了一些,再继续罗武杀人的案子,然后杨邦才能放。既然都说好了,他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再去找李文柏求情?

正当朱江气得直挠头发的时候,一个仆从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朝着朱江激动地喊道:“大人好消息,刺史大人今天上堂了。”

朱江一听大喜,一把抓住这个仆从,“此言当真?”

“大人,小的是亲眼所见,刺史大人连袍服都穿上了,正在公堂上呢。”

朱江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立刻换上袍服,向刺史府赶去。

……

另一边,刺史府的公堂上,李文柏正拿着一张记录看着。

这是李成呈上来的,关于前庭所有作坊的支出汇总。

李文柏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根据记录汇总上的统计整理,可以清楚的看出,整个前庭,所有作坊,无论是瓷器作坊、铜器作坊、制茶作坊、纺织作坊,都与杨邦的铜器作坊一样,月钱是二百文上下浮动,工时是六个时辰,甚至还有更久的。

这么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却给这么点的月钱,百姓们简直就是拿命换钱。

“冠玉啊,你这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再休息几天,府衙这里,我可以帮忙看着。”

刘安看着李文柏,有些担忧地说道。

“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刘兄不必多虑。”

李文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将记录汇总交给了刘安,“刘兄,你也看看吧。”

刘安结果记录汇总,快速扫了一遍,脸色瞬间就铁青了。

“啪。”

刘安一掌拍在案台上,怒道:“这些奸商,简直是草菅人命。他们……他们还有把百姓当人看吗?”

“这些都是曹严留下的烂摊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及早提升工人们的待遇。”

李文柏想了想,问道:“我打算以府衙的名义,颁布一条政令,给西州境内的作坊设一条最低的月钱标准和标准的工时。刘兄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现如今各大作坊给出的待遇早已经延续了好多年,想一下子改过来,除了府衙颁布政令强制更改,别无他法。

尽管前庭的商户地位很高,手里也攥着各项资源,但是在官府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更何况商户们目前唯一的依仗——六位判司,现在也已经被李文柏治的妥妥的。

所以李文柏倒不担心这帮商户敢不听政令。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政令上关于提升工钱的限度问题。

工人们的月钱提的少了,李文柏自己不乐意,对百姓也没什么大的帮助;要是月钱提太高了,商户们肯定要闹事。

这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刘安略一沉吟,建议道:“冠玉你在文兴县建的几个作坊,给工人们开出的月钱是多少?”

“视工种难易,月钱从八百文到一千二百文不等。若是年老体衰者,则取六百文。”

文兴县的几个大作坊都是他亲自监督建造的,月钱的标准也是他定的,所以他很清楚。当初也有部分合作的股东表示开的有些高了,但碍于他强势,也没有怎么反对。

刘安点点头,道:“按理说,前庭是西州治所,作坊的月钱本不该比文兴县低。只是如今情况特殊,饭总要一口一口吃。愚兄之见,不如将标准稍微降低点,以六百文为最低月钱标准。若是年老体弱者,则以四百文为最低月钱标准。冠玉以为如何?”

六百文的月钱,虽然比起文兴县的八百文至一千二百文,是少了不少,但是至少养活百姓们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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