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至欢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前来搜寻的人有很多,不只是周誉派了大量的人过来,就连顾槐都带了人过来。
而陆夜也已经在玉漾山找了两天多了,他带的人并不少,几乎要将整座山翻遍,仍没有她的踪影。
他眼睛有些赤红,他坐在沈至欢曾睡得那间禅院内,低垂着头,一双沾满泥土的绣鞋被放在他的脚边,周边静的可怕。
他回来的太迟了。
这间房间早就被人收拾过,也寻找过,现在这间房里的线索几乎已经全部被消除干净了。
连尤进门,单膝跪在陆夜面前。
陆夜声音有些沙哑,“找到了吗。”
连尤没有出声,答案显而易见。
陆夜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缓:“让他们都去,三天内如果还是还是没有线索,提头来见吧。”
连尤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思忖片刻后还是道:“…主上,沈姑娘她会不会是被谁带走了?”
陆夜摇头,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找吧。”
连尤没再多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陆夜忽而双手掩面,高大的身躯弯曲着。那双绣鞋上泥土已经干了,鞋底里面还能看见一大片没有雨水冲掉的血迹。两只鞋落在不同的地方。
从这两只鞋推断的路程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草丛里还没有没有被清理掉的残肢断臂。
如果沈至欢真的被带走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知道,她很聪明,她会取舍。如果那些人只是想要抓住她,她不会那么拼命的,甚至那些暗卫也不会出来。
除非他们是想……
陆夜放下手,痛苦之中,目光里却尽是凛冽的杀意,他忽而弯着唇矛盾的笑了起来,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他目光下移到那双粉白色的,满是泥土的绣鞋之上,轻轻的伸手碰了一下,然后收回手。
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那是皇宫的方向。
皇后。
坤宁宫内,皇后正卧在软榻上,她紧闭着双眸,身后的宫女正替她按着太阳穴,熏香袅袅。
“娘娘最近还是应当好好休息,不可再费神了。”
“至欢还不见踪影,叫本宫怎么放得下心。”
“娘娘还是宅心仁厚,奴婢看那四小姐次次入宫没有一回是自愿来找您的。”
皇后缓缓睁开眼,道:“毕竟是长宁的妹妹,总该照看些些。”
宫女掩着唇笑,不再同皇后继续演下去,道:“依奴婢看,四小姐到现在,恐怕尸体都叫鱼吃了,娘娘怎的还不放心……”
皇后皱起眉头来,斥责道:“你这贱婢在胡说些什么,至欢只是‘失踪’罢了,本宫日日担忧,你怎可说这般话。”
小丫头还没说话,忽而见一个男人提着一把正在滴着血的剑直接从正门走了进来,男人下巴上沾了血,身材颀长,一身凌乱又杀戮的气息,像是暗夜里的恶鬼一般。
“娘…娘…娘娘……”
皇后斥责道:“又怎么了?”
话音刚落,陆夜已经走到了二人面前来,她蓦的睁大双眼,“来人!!来人!有刺客!”
“快来人!!”
可不管她怎么喊,就是没有人进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光坤宁宫的人的?
小丫鬟高声叫了出来,却被陆夜一剑封喉,声音戛然而止,流出的血飙射出来,溅了一屋子来。
皇后惊慌的看着陆夜,故作镇定道:“你…你是什么人?”
陆夜将剑抵着地上,双手搭在上面,道:“皇后娘娘,好久不见。”
听见陆夜这么说,皇后有一瞬间的呆愣,但看着这人略微有些熟悉的眉眼,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面带惊恐:“是你,你居然……”
“居然还没死是吗?托您的福,我短时间内不会死了。”
“可您就不一定了。”
“你…你是来杀我的吗?当年的事跟我无关,我只是被迫而已……”
陆夜抬了抬手,道:“我那时还小,同您没什么旧可叙,今日来,主要还是想问您……”
“什…什么?”
陆夜走上前去,长剑慢悠悠的抵住了塌上女人的喉咙,“沈至欢呢?”
皇后一愣,原以为碰到他自己定然不会有活命的机会,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她声音颤抖,看向陆夜,道:“是我…是我抓了她,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我就放过她,否则……”
陆夜仍在笑着,可眼底却没有丁点笑意,道,“你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若是不说,你会死的很惨。”
“若是说了,我尚且考虑一下……”
皇后紧紧的盯着抵住自己喉咙的这把剑,她并不知道陆夜和沈至欢是什么关系,一时也不敢回答,若是说谎被他发现了,恐怕死的更惨,她可是曾亲眼看见这个人折磨人的手段的。
可是……若是他同沈至欢有什么关系,她再说是自己弄死了沈至欢,那照样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这个人怎么可能同沈至欢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