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秦王府没多久,荀久便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眼前景象模糊得厉害,眼皮沉重起来。
全身一震,荀久这才后知后觉中计了。
扶笙大概早就料到她会搞怪将三炷香毁了,所以提前在巨香中心放了无色无味的迷药,为的就是等她毁了香的时候趁机将她迷晕。
难怪!
难怪从西配院出来以后会这么顺利。
原来是一早就算计好她根本走不了多远。
咬着贝齿,荀久伸手使劲掐着人中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倒下去,艰难转身,见柳妈妈早就昏迷不醒,招桐正有气无力地搀扶着她跟上来,显然小丫头也中了迷药。
“姑娘……”招桐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柳妈妈压在她身上,她也没有力气推开,望着荀久弱弱道:“我们中迷药了,走不了的。”
“不行,我必须要走,必须去找小明表哥,只有他能帮我。”荀久努力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皮,可脑袋实在晕眩的厉害,她索性心一狠,迅速咬破十个手指。
招桐早就撑不住倒了下去。
荀久是医者,一般的迷药奈何不了她,扶笙用的这种,她说不上名字,但显然药效很大,便是咬破了十个手指滴出鲜血,大脑仍然转个不停。
眼瞅着秦王府侧门内有几道身影朝这边走来,想必是来“收尸”的,荀久啐一口,心中问候了扶笙十八代祖宗一遍,这才抬袖抹去满额汗水,艰难挪动步子往街口走。
秦王府出去,没多久就到了长缨街。
雇了一辆马车,荀久有气无力对车夫道:“以最快的速度去东城季府,到了给你双倍银子。”
车夫一听,立即驾着马车飞奔往东城,将后面跟来的商义以及几个兵卫远远甩在后面。
“嘶……疼死我了。”荀久瞧着自己洁白修长的一双手因为那个混蛋破了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恨意上心头,迷药也消散不少,她一把扯开竹帘,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以免自己随时昏厥过去。
车夫速度极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季府。
荀久挣扎着躬身下了马车,脚下一软,险些一个踉跄扑到地上。
摸了摸怀里,荀久这才意识到身上没带银子。
车夫见她摸索半天,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根本没钱。
满脸不悦,车夫二话不说走过来伸手就想拔她头顶上的海水纹白玉簪。
荀久伸手一挡,用下巴示意他看向季府大门处,嘴里道:“喏,付钱的人在那里。”
车夫顺势一看,当先走出来的人正是季府四小姐季芷儿,他忙过去行礼。
恰巧对方此时也看了过来,一眼见到站在外面的荀久,季芷儿小脸一沉,三两步走过来,“小狐狸精,你又来我们家做什么?”
荀久眉梢一挑,无所谓地笑笑,“先把雇马车的银子给了我就告诉你。”
“岂有此理!”季芷儿柳眉倒竖,死瞪着她,“你自个儿没钱雇马车,凭什么让本姑娘付钱?”
荀久没看她,将脑袋歪向一边,语气漫不经心,“哎……方才羽义让我带什么话来着?”
闻言,季芷儿原本愤怒的小脸顿时变为紧张,甚至掺杂了一丝娇羞在里面,眸光灼灼,语带焦急,“快说,羽哥哥让你来做什么?”
荀久没吭声,一副“我又不是你丫鬟凭什么听你使唤”的样子。
季芷儿无奈,只得吩咐旁边的婢女掏了一锭银子给车夫。
车夫没想到四姑娘出手如此阔绰,千恩万谢过后赶紧驾着马车离开了。
季芷儿再度看向荀久,满目期待。
荀久心中好笑,却敌不过药效的再次侵袭,她勉强撑着眼皮,扯了扯嘴角,“羽义让我给你带了一句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话,但是我现在晕的厉害,想不起来了,如果你能想办法让我在天黑之前醒过来,我一定好好想想。”
话完,荀久两眼一闭,厥了过去。
季芷儿恨恨地咬咬牙,她本就看荀久不顺眼,可眼下为了知道她嘴里那句至关重要的话,便是再看不惯她也得救她。
瞄了荀久十个手指上的伤口一眼,季芷儿冷哼一声,“小狐狸精,你若敢欺骗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她立即吩咐婢女将荀久抬了进去。
“去请二哥。”季芷儿隐约觉得季黎明与这小狐狸精有些关系,想必他会救她。
婢女赶紧道:“四姑娘,早前宫里来人,说明日崇安贵君出殡前,澹台大祭司要举行隆重仪式,二少早就跟老爷子一同入宫布防去了。”
烦躁地蹙了蹙眉,季芷儿摆摆手,“那就去请府医。”
婢女闻言迅速退了出去。
年迈的府医来得很快,给荀久探了脉相后摇摇头,转身对季芷儿道:“这位姑娘中的是含香醉,至少得三日才能醒过来。”
季芷儿一听不高兴了,“难道就没有办法提前将她弄醒?”
府医捋了捋胡须,“办法倒是有,可用银针刺激她的穴道,就是……”
“就是什么?”季芷儿忙问。
“此乃荀氏独门针法,老夫并不擅长。”
这不就说明,只有小狐狸精能救她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