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耳闻。”荀久早就听扶笙说过那场宫变是由阿紫引起的,此时听羽义问,她自然不能说全部知道,否则会戳他伤口。
“那你一定听说了宫变的原因是阿紫一手导致的罢?”
荀久微愣,“难道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羽义安静道:“阿紫告诉我,那场宫变,她丁点儿没有参与,那一夜,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我从火海里救出来。”
荀久沉默不语,也不进行评论,这种说辞,究竟是真是假,恐怕只有阿紫自己知道,毕竟她的细作身份太过敏感,会撒谎也不足为奇。
“久姑娘可信?”羽义似乎看穿了荀久的心思,幽幽问了一句。
“这种事……”荀久一噎,“我不好做评判。”
当年的蜀王和蜀王后双双死于宫变,而阿紫作为里应外合的唯一细作,如果说她分毫没有参与,除非她真的爱上了苏简,甘愿为他而临阵倒戈,否则的话,就是她在撒谎。
一个记忆被封,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的铁血杀手兼细作会轻易动感情吗?
荀久找不出答案。
余光瞥见羽义在看天,荀久心思流转,问道:“她可还跟你说了什么?”
羽义毫不避讳,“阿紫告诉我,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忘了国仇家恨,苏承天发动宫变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荀久眯着眼睛,“阿紫果真这么说?”
“久姑娘是否觉得有问题?”羽义疑惑地看着她。
荀久犹疑着摇摇头,“说不上来。”
羽义知道荀久是在乎他的感受才不好把话说得太满,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久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没什么。”荀久轻笑,“总之,要恭喜你们破镜重圆,既是误会已经解除了,那以后就都要好好的。”
羽义抿唇,眉有忧色,“如今我们俩的身份摆在那里,殿下真的有办法让我们全身而退么?”
“你放心。”荀久安慰,“秦王的本事大着呢,不过是放两个人离开而已,还难不倒他。”
听到荀久这么说,羽义稍稍放下心来,又问:“久姑娘和殿下应该算是正式在一起了罢?”
荀久一呛。
羽义又道:“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对哪个女子这般好,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
荀久笑笑,没吭声,扶笙自然是对她好的,她真真切切感受得到。
这番话过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扶笙从八角亭里走出来,面色较之先前沉了不少。
荀久瞟了一眼依旧还在亭子里的阿紫,对方面色淡淡,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扶笙行至荀久跟前,扯出一抹笑,“回去罢!”
荀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吗?”
“无事。”扶笙摇摇头。
阿紫同他说了什么秘辛,荀久不知道,但她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此时隐约感觉到扶笙心情沉重,她也不好过问,只陪着他一起往掖庭宫外走,似是想到了什么,荀久突然莞尔一笑:“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扶笙一愣,看向她,“什么好消息?”
知晓他心情不好,荀久也不再让他猜,直接道:“洛姐姐今天早上在帝寝殿的时候吐得厉害,我给她号了脉,结果是喜脉,也就是说,顾将军要当爹了。”
扶笙略有诧异,“这么快?”
荀久撇撇嘴,“人家是青梅竹马,相守这么多年终于大婚,想必在那方面……咳咳,卖力了点,所以洛姐姐会怀孕也不足为奇。”
扶笙看着她脸红的样子,戏谑之心顿生,笑问:“哪方面?”
“就是……那方面。”荀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明知故问很无耻!”
扶笙挑挑眉,“你又没明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哪方面?”
荀久翻了个大白眼。
“你说的‘那方面’,我们有过么?”他又问,嘴角笑意更深。
荀久脸更红,怒道:“才没有!谁要跟你这个无赖……”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她再也不想继续往下说了。
扶笙愉悦地翘了翘唇,“你看看你,生气的时候小脸就跟夏日里的冻果一样,让人一见就想咬一咬。”
荀久扶额。
扶笙又道:“你皱眉的样子就更加魅惑人了,再皱的话,当心我待会儿控制不住大庭广众之下把你……”
荀久哭笑不得,“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扶笙淡淡道:“如今估计整个燕京的百姓都知晓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对你都不算欺负。”
“反了你了!”荀久恶狠狠捶他一拳,“照你这么说,打我骂我都不算欺负了?”
扶笙看向她,“你觉得我为何要打你骂你?”
“我怎么知道!”荀久低嗤,“你这么黑心,万一哪天真打我一顿,我又没武功,打不过你,岂不是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