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黎明还是坐着不动,瑾渊眉宇间显出几分不耐之色,“你若是不走,我便连你一起给烧了。”
季黎明迅速站起身跟着瑾渊往外面走,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季黎明终究是不忍心问了出来,“你对雏阳君……”
瑾渊身子一僵,转过头来,“以前,我是回来复仇的舍尘,大仇得报以后遇到殿下,如今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和尚舍尘,而是殿下安排在齐楚两国的细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个正常男人。”
季黎明抓抓脑袋,抱紧了小锦盒,低声咕哝,“我又没亲自验过货,哪里知道你正不正常?”
瑾渊脸一黑,瞪着他,“你说什么?”
季黎明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雏阳君就快来了,你还是赶紧把这地方处理好,免得留下证据让他生疑。”
瑾渊扔给他一个“这还用你说”的眼神,径自去了小厨房吩咐小童和厨娘,让他们两人收拾东西离开。
那两人走后,瑾渊果真一把火烧了小木屋,然后与季黎明从小路走回都城里。
雏阳君果然守信。
季黎明回到客舍的时候,澹台引和千依早已经在房里坐定。
季黎明把二人唤来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以后先让澹台引把他脸上的幻容给撤了,这才把小锦盒拿出来打开,琥珀色的潘龙珠明润光亮,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澹台引和千依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之色,澹台引问:“你是怎么拿到的?”季黎明和雏阳君离开以后,她找遍了雏阳君府上的多宝阁,全然没有发现,没想到季黎明才出去了一趟就把珠子带回来了,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这个说来话长。”季黎明其实也并不知道舍尘和雏阳君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只好一句带过,“总之这东西是雏阳君心甘情愿拿出来的就对了。”
千依顿时唏嘘,“害我白担心一场,早知道哥哥能这么顺利拿到潘龙珠,我便早些回来睡觉了,早上喝了药,总觉得困得很。”
季黎明拍拍她的肩,笑道:“妹妹既然困了,那就早些回房休息,我们大概明天一早就能启程回燕京了。”
千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点头,“幸好,除夕夜还有六天,我们回程还得耽搁几日,若是不出意外,四五日也应该能到达燕京城。”
说完,千依转身之际瞥到了季黎明望着澹台引那不同寻常的眼神,她索性不走了,重新坐下来,看一眼澹台引俏红的脸,又看一眼季黎明,顿时心生狐疑,“哥哥,大祭司,你们两个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澹台引别开头,脸上绯红更甚。
“你瞎说什么呢?”季黎明瞪她一眼,“既是困了,怎的还不回去歇息?”
千依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方才季黎明那个眼神可全都看在她眼睛里。
眼珠子一转,千依突然挽住澹台引的胳膊,“哥哥若是不说也行,我这就把大祭司带回房说体己话,反正我一个人烦闷得紧,无聊得紧。”
季黎明一急,心中瞒不过自家妹妹,只得挑眉道:“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澹台引突然转过头来。
季黎明眨眨眼,意思是纸包不住火,早晚都得让人知道的。
澹台引何尝不知道这层意思,可她还是觉得羞窘,赶紧又偏开头不敢看这二人。
“快说快说!”千依一下子来了兴趣,她本隐隐猜到了一点,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大胆。
大祭司……怎么可能和哥哥……?
季黎明清了清嗓子,道:“就是,你马上多了一个嫂子了。”
“是吗?”千依心知自己猜中了,面上却不露分毫,佯装不知,“且不知我的这位嫂子长什么样,性情如何,人在哪里?”
季黎明瞪她一眼,“死丫头,都猜到了还非要让我说!”
千依挪到季黎明身边坐下,央求道:“好哥哥,看在我这么认真的份上,你就快说了吧,到底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季黎明双目含情定在澹台引身上。
澹台引顷刻如同被火烧一般垂下脑袋,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千依假装才知道,恍然大悟,“哇,原来你们两个……”
澹台引再也受不住,赶紧出声:“别瞎说,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千依追问:“没多久是多久?”她可还记得昨夜在城隍庙,大祭司看哥哥的眼神分明还是充满冰寒冷冽的,什么时候大祭司的神情变得温和了,她竟然都没有发觉!
千依突然想起今日在雏阳君府,哥哥走了以后,大祭司要去查看府上的多宝阁,却又担心她会出意外时的纠结表情。
难怪大祭司突然对她这么好,却原来是爱屋及乌了。
想通了心里的疑惑,千依啧啧直叹,好整以暇地等着这二人解释。
澹台引早就窘迫不安,哪里还会回答千依这种露骨的问题,站起身来就要走。
季黎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回来。
澹台引脚下没站稳,一下子倒在季黎明怀里,更是羞得满面通红。
千依赶紧伸手捂着脸,指缝却张大,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嘴里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边说一边不由得透过指缝多看了两眼,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大祭司,还真是好美。
“季黎明你找死!”当着未来小姑子的面被调戏,澹台引羞得无地自容,绷直了身子,却怎么都挣不脱季黎明温暖的怀抱。
“反正妹妹都已经知道了,你还害羞什么?”季黎明笑看着她,手上将她搂得更紧。
千依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站起身,“我还是回房喝药冷静冷静。”
“去吧。”季黎明摆手,“晚饭我会让人送去你房里。”
千依偷笑着走出去,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门,心中满是欢喜,哥哥竟然这么快就把大祭司给追到手,可见手段还挺高明,只是……千依突然有些担忧,大祭司可千万别听市井流言相信哥哥是整日流连花丛的风流子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