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明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段时日,他们的确是车马劳顿,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今日才刚回京就入宫,千依又陪着女帝在皇宫待了那么长时间,会感到困倦也是很正常的。
思及此,季黎明摆手道:“既然晋宁不来,那我们便不用管她了。”
……
在秦王府用了饭,天色已晚,宫义给三人安排了马车。
季黎明坚持要送澹台引回神殿。
澹台君和道:“妹夫今日刚回京就要应对这么多事,应是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引儿这边还有我,我会安全将她送回去的。”
季黎明本想坚持,可转念想到澹台逸以及家主夫人似乎是被接去了神殿,这个时候,他还没想好要见岳父岳母。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大舅兄了。”季黎明笑着道。
澹台君和撩帘给澹台引上去,这才转回身来拍拍季黎明的肩膀,“不必紧张,我父亲早已经不是你之前见到的那种性情了,至于我母亲,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们家对引儿的婚事并没有诸多束缚,引儿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由女帝来决定的,如今既然是女帝为你们赐了婚,我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为难与你?”
季黎明迟疑道:“我只是想起上一次和子楚去灵山差点……”
“那次的事,我代替父亲给你道歉。”澹台君和神情认真,“那个时候就连我都还不知道秦王竟然会是惜颜姑母的亲生儿子,父亲定是把你们两个当成闯山的外人了,所以在言行上才会严厉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他人本性并不坏。”
季黎明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澹台逸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容不得他不警惕。
目送着澹台君和与澹台引的马车离开以后,季黎明才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车夫是秦王府的哑仆,立即挥动马鞭朝着大司马府行去。
今日来秦王府的目的本来是想探探商义对于回齐国的态度,但是那个小屁孩似乎很是厌恶齐国,一提起来就黑脸,季黎明也不好过多追问,只想着等雏阳君来了再说。
……
澹台君和他们到了神殿的时候,家主和家主夫人都还没歇息,在聚神阁喝茶候着。
两兄妹一前一后进去请安。
澹台引的面色始终淡淡的,并非是她憎恶父母,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在残酷的训练中学会了宠辱不惊,那个时候,父母亲手把她送到险境历练,一开始,她恨过,怨过,但时间一久,也就麻木了,对于亲情,她大概只有在哥哥澹台君和的面前才会偶尔露出笑容来,面对父母,她也只是象征性地行礼问安,并没有普通女孩子长久离家乍然见到父母时的激动欣喜。
家主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出落得国色天香的女儿,眼眶倏地就红了,“引儿,你过来这边坐。”
澹台引没有拒绝,慢慢踱步过去,在家主夫人身旁坐下。
家主夫人拉过她的手捂在手心,颤着声音道:“引儿,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澹台引浅浅一笑,“母亲说过,当时的痛苦是为了给将来的成就鲜花着锦,女儿如今坐上了神殿之主的位置,正是那些年努力得来的结果,说不上什么苦不苦,只不过是想要得到更多,便比别人付出更多罢了。”
家主夫人听着这番话,不由得一阵心酸,转目看向澹台逸。
澹台逸对于女儿这副不冷不淡的性子早就习惯了,他放下茶盏,问:“听闻这次引儿去了齐国,可是女帝分派了什么任务?”
澹台引道:“这些是机密,父亲请恕女儿无法如实相告。”
澹台逸一噎。他本就是找不到话题才会刻意这么问的,目的就是与女儿拉近关系,却没想到她回答得这般干脆爽快。
澹台君和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微笑着道:“父亲,母亲,你们就这么来了,族中大小事务可有人打理?”
澹台逸回过神,道:“来之前,我把一切都交代给了你忠叔,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澹台君和应声,又问:“你们二位可曾用过饭了?”
家主夫人和蔼笑道:“才刚来的时候,仆人们都准备了好丰盛的一桌,倒是你们,这么晚了还出去,有什么事吗?”
澹台引答:“去了趟秦王府。”
澹台逸面露疑惑,“秦王又不在,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也没什么。”澹台引淡声回:“与秦王府的侍卫们熟识,今日回京,得他们邀请过去坐一下而已。”
澹台逸不再追问,焦点放在了入京时听到的传言上,吐了一口浊气,他出声问:“引儿是不是私自让女帝给你赐婚了?”
☆、第019章 讨好岳父的方法(二更)
“是!”
在这件事上,澹台引回答得干脆,丝毫没有犹豫,没有拖泥带水。
澹台逸一急,本想多说两句,家主夫人立即冲他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澹台逸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自小独立自强,她从未开口向他求过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自给自足,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她小时候超乎常人的坚毅。
关于婚姻,他们一直对澹台引无所要求,只觉得能入得了女儿眼的,想必都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但,澹台逸毕竟是古人,骨子里到底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观念存在,蓦地听到澹台引私自让女帝为她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子赐了婚。
这让澹台逸心中有些暗恼。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又插不了手。
语气逐渐软下来,澹台逸问:“引儿,与你一同被赐婚的那个男子,他是谁?”
澹台引并不打算隐瞒,直接道:“是当朝大司马季黎明。”
“是他?”澹台逸惊呼,这个人,他极有印象,当初陪着秦王去闯灵山幻阵的人就是他。
他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了那个人?
澹台逸百思不得其解,他对季黎明的印象,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总之到底还是反对过半,心中有些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