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思绪,阮绵绵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离开。”
安如寒爽朗大笑。
叮叮一听,急了,“绵绵姐姐,你为什么要走?”
阮绵绵没好气地道:“心烦,不想待在这里。”
“可是。”叮叮满脸委屈,“你说过要留下来照顾我的。”
阮绵绵有些于心不忍,走过来蹲下身,拉着叮叮肉呼呼的小手,道:“叮叮乖,等你要回去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叮叮一个劲摇头,“你明明说过留下来的,娘亲说做人要守诚信。”
阮绵绵一时语塞,尴尬地扯着嘴角,“你乖,姐姐是出去养病,等病好了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叮叮还是摇头,“大伯父家有很厉害的大夫,他能为你治病。”
提起西宫良人,阮绵绵就抑制不住地想发火,偏开头,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回过头来时面上堆笑,“不,姐姐这个病,地宫里的人治不好,必须去外面。”
安如寒嘴角一抽,同时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半蹲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妖诡的瞳眸中划过一抹流光。
尽管叮叮百般不同意,阮绵绵还是迅速回长卿殿收拾东西去了。
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安如寒说给她一夜的时间考虑,然而她只需要一刻钟,此时此刻不喜欢待在地宫,这就是她最简单最真实的想法。
她的确是喜欢西宫良人没错,但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不想做个委曲求全的人,更不想低声下气把委屈咽在肚子里装作毫不知情。
这样的阮绵绵,不是她作为山大王应有的风格。
她喜欢直来直去。
西宫良人可以喜欢百里长歌,可以到现在心里都还装着她。
但他竟然中途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这一点,是阮绵绵最不能忍受的。
所以她要走,逃离这地方远远的,再用以后的时间来愈合伤口。
好在她是个理智的人,如今并没有深陷情关无法自拔,能做到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
收拾好东西以后,阮绵绵便躺在暖玉大床上望着顶上的华丽浮雕,目光空洞无神。
使女被她吓了一跳,忙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阮绵绵好久才回过神,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躺会儿。”
使女小声道:“姑娘今晚还没用饭。”
阮绵绵摸了摸肚子,的确是饿了。
坐起身来,她招手道:“把饭菜端过来。”
她可不傻,才不要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而饿着自己,先填饱肚子,明天才有力气跟着安如寒出去。
端起小碗,阮绵绵吃得津津有味。
伺候她的两名使女面面相觑,方才还见姑娘脸色难看伤心欲绝,怎么这时候还有食欲?
那看来,定是无大碍了。
不约而同想到一处的两名使女各自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免得宫主知道了还要怪罪她们照顾不周。
安如寒果然在午夜时分去宗祠祭了祖。
站在祠堂外,西宫良人很不解,“你不是专程来过年的吗?怎么会这么着急?”
安如寒笑得春花灿烂,“你这地宫里,一没有美人,二没有玩乐的地方,我若是留下,岂不是得无聊死?”
西宫良人没说话。
安如寒又道:“父亲交代给我的祭祖任务完成了,爷就不多停留,明天一早晨钟敲响的时候记得让人来通知我。”
西宫良人一愣,“明早就离开?”
安如寒想起昨天晚上阮绵绵那个迫切的样子,立即咳了一声,正色道:“那是自然,你是宫主有政务要忙,小爷还是帝师呢,从这里到帝京一个来回可要好多天,我必须赶在上元节之前到达帝京城。”
西宫良人也知道此去路途遥远,索性不再过多挽留。
翌日一早,执事带着几个人去往安如寒所居的宫殿伺候他梳洗穿戴好,这才安排了马车送他出王城。
马车路过长卿殿的时候,安如寒让停了一下。早就准备好的阮绵绵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钻进车厢。
颜伦看得目瞪口呆。
安如寒则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一挥手,“继续赶车!”
颜伦不敢多问,低垂下脑袋一直想着阮姑娘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与宫主打过招呼了吗?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秘密通道。
地宫的阵法门三十六个时辰才会开启一次,安如寒昨天来的时候才开过,今天自然不会开,但地宫有一条非常隐秘的救急通道,知道的人只有宫主和执事,就连长老们都不清楚。
安如寒昨夜祭祖完毕以后执意要离开,西宫良人无奈之下只能让颜伦带着他从救急通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