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走了,那我们也走。”安如寒拉着阮绵绵的胳膊便回了马车。
车夫立即挥动马鞭。
到达岔路口的时候,安如寒又吩咐,“往右边。”
阮绵绵一听,顿时皱眉,“往右边,不是回了夜极宫么?”
“嗯。”安如寒点头,“小爷就是要带你回夜极宫。”
“你!”阮绵绵心中恼怒至极,这一刻觉得安如寒好生无赖。
“你不是说如果我输了,就得跟着你去大梁吗?”她咬着牙。
“对。”安如寒再次一笑,“但我没说是现在去,等西宫那个呆瓜发现我们没有去帝京城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我再带着你回去。”
这可是赤裸裸的欺骗啊!
阮绵绵想吐血。
安如寒这一次可把她给坑惨了!
“不行,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大梁!”阮绵绵绝对不能再次回去,否则西宫良人对她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他政务这么繁忙,若是知道被她耍的团团转,一定会开始讨厌她的。
“你在怕什么?”安如寒挑高眉梢,把嘴里的草扔出窗外,一脸的无所谓,“如果他在乎你,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怪罪你,相反,知道你还在地宫,他正确的反应应该是欣喜、高兴的,而不是冲你发火。”
阮绵绵彻底怒了,她抬脚狠狠踹了安如寒一下,“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西宫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么做只会让他更讨厌我,若是他回来以后真的怪罪下来,我跟你没完!”
安如寒捱了阮绵绵一脚,痛呼过后直翻白眼,“西宫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亲眼所见的,那就是他追出来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为了什么而追出来?”
阮绵绵一时语塞。
她当然想知道,可她并不想用这种试探的方法,若是让西宫知晓了,铁定会恨死她的。
磨了磨牙,阮绵绵无可奈何地瞪着安如寒,“等他回来以后,你最好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否则……否则我便告诉师姐,让师姐帮我出气!”
安如寒一听阮绵绵提到百里长歌,顿时脸色微微变,语气有些无可奈何,“你这丫头怎么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知不知道?”
“不稀罕!”阮绵绵轻哼,她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解决,更何况这是私人感情,哪里容得别人插手,若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那这世间的感情岂不是都能用来算计与衡量了?
安如寒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语气也软下来几分,“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只是借助你对他实行小小的惩罚,毕竟当年蓝兮在夜极宫这件事只有我娘知道,但是我娘死活不肯说,可据我猜测,西宫若是不献身相助,蓝兮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阮绵绵没好气地睨着他,“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安如寒眨眨眼,“难道你就不好奇他当初有没有……”
阮绵绵打断他,“你不也说了,西宫与蓝兮是当年的事,当年我还不认识你们,就算他真的有一段过往,那又如何,谁敢保证自己没有一段过往,你敢吗?”
安如寒一噎,随即垂下了纤长的眼睫。
过往么?他自然是有的。
阮绵绵越想越气,早知道安如寒只是在试探西宫良人,她就不该犯糊涂跟着他出来,现在可好,弄得里外不是人,就这么回去,不被地宫里的人议论死才怪。
本来长老们对她印象就不好,如今再来这么一出,她哪里还有脸面回去?
想到这里,阮绵绵对着外面的车夫道:“停车!”
安如寒皱眉,“你想做什么?”
阮绵绵不想搭理他,轻嗤,“用不着你管,总之我不想和你同行就对了。”
阮绵绵说完,起身就要下马车。
安如寒趁机拽住她的胳膊,“你这样下去,西宫很快就会发现你的。”
阮绵绵冷哼,“跟着你回地宫,所有人都会发现我骗了宫主,他们还能给我好脸色看吗?”
安如寒没说话。
阮绵绵甩开安如寒的胳膊,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目送着安如寒进了阵法之后,她徒步往帝京城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儿西宫良人折返回来她该怎么解释。
阮绵绵下去以后,车夫挥赶着马车一直往回走,他不解地对着车厢里面问:“少爷,您为什么要让宫主误会阮姑娘?”
“误会么?”安如寒不觉得,“我只是考验一下西宫而已,免得他整天对我姐念念不忘,这个人就是嘴硬,嘴上说不喜欢阮绵绵,实际上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开始在意了,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而已,我若是不帮他一把,只怕这两个人的关系永远只会停在原地打转。”
车夫更加不解了,“少爷这种做法真的是在帮他们吗?”
“成败在此一举。”安如寒弯起唇瓣,“其实我并没有多少把握,但感觉上,西宫良人并非不在意阮绵绵。”
“可是……”车夫犹豫道:“夜极宫宫规严厉,阮姑娘是外族女子,您这样撮合他们两个,就不怕国公和夫人怪罪下来?”
“怕什么?”安如寒撇撇嘴,“夜极宫这种陈规陋俗早就该彻底改制了,只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已,是谁说一定要本族女子才能配得上宫主?阮绵绵不还是百草谷谷主的亲弟子么?与我姐同宗,谷主一向眼光甚好,怎么可能挑个废物当徒弟?我倒觉得她挺不错的,说不定她嫁给西宫,能带动整个语真族彻底改革,那些个思想封建的老家伙们,是时候洗洗脑子了。”
车夫嘴角一抽,想着少爷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人家这么大一个种族,想凭借一个外族女子就能改动命运?恐怕有些天方夜谭。
马车再一次回到地宫王城。
颜伦简直惊呆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动作优雅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安如寒,忙笑脸迎上去,“帝师大人这是……?”
安如寒顺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本来准备回去的,但是看了一下外面天气不好,走不了,所以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