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来一回,要两张。这两张已经填好日子。你拿出来直接用就行。剩下两张,我没给你写出发和归来日,你万一在府城将字条整丢了,或是有事儿耽搁打算晚回来,就拿出备用的这两张,自个填上日子。你按照我那个笔迹描一描,别整太明显就中。”
朱兴德极为心暖。
别小看多出的两张备用字据。能省出不少麻烦事儿。
像五爷爷说的,要是真有事儿耽搁回来晚了,如若归来日子和字据对不上,听人讲,县里衙役很有可能不让咱进城,会拿咱这日子不准确说事盘问。即便好说歹说终于放咱进来,想必也要给人塞点儿好处。
而以前他出门,让杏林村里正给开证明,那可费劲儿了。因为这涉及到人家给你担保啊,担保不好会受牵连。
再看里正五爷爷还给写两张备用的,两下对比,更是感动。
“五爷爷。”
“还有啥事儿,说吧。”
朱兴德说:“咱们今年要缴的粮税,不知我岳父家该照多少粮食准备,用不用再交点银钱?以防回头不够用,到时候还要折腾的补缴。”
里正五爷爷心算了下,谁知晓今年啥样,下大雨了,会不会让多交。
不过:
“你操心这个作甚。你家有粮食。到时候让缴多少,我会让你岳父送来。多缴,你家也不怕。
今年,咱村还能借借你小妹夫光,等着和青柳村一起送粮,到时能往前排排。
我会叫村里一些体面人跟我一起去送税粮,估么快的话,两日就回。”
朱兴德都已经离开了,左里正还在堂屋里,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抽烟袋。
里正大儿子进屋问道:“爹,撇子家大女婿来说啥事儿啊?”整的他爹好像很感叹。
左里正对着桌边,磕磕烟袋锅子道:
“那娃是个操心命。
想在离开前,就将家里税粮,秤好给我送来,这样撇子就不用操心了。
还说家里剩下的全是女的,就他岳父一个顶梁柱,不想让他岳父被我派出去送税粮。
最后临走前,又拜托我,家里要是有啥事儿,帮着关照关照。万一家里出现干不过来的活,实在忙不过来就让村里壮劳力帮忙给干,等他回来,他给工钱。”
里正的大儿子听完都有些羡慕左撇子了:“我咋就没摊上这种好女婿。”
“你除了想到羡慕,就没想到别的?”
“爹,那还想啥呀,您几个孙女都嫁完了,那德子再好,人家也是撇子的女婿。羡慕不来。”
里正五爷爷瞥他大儿子一眼:“你给我滚出去。”
骂完儿子,才眯眼看向院落里刚吃完饭的几位孙子。
里正五爷爷心想:这回太忙叨,跟着去,倒容易给朱兴德添乱。
等下一趟的,甭管天寒地冻还是过年过节,只要朱兴德再出门卖酒,他就将家里这些孙子们全赶出门跟着去卖酒,不给工钱、白干都行的那种。
咱家不图别的,就图小伙子跟着出门历练历练。
看大德子就是个例子,好小子不能关在家里。
——
当夜。
大概是白天遇到的那人,还是让朱兴德心下计较了,也是临出门在即,他寻思做做梦吧,硬是将小稻拽屋理去了。
一边摸摸小稻还没显怀的肚子,一边笑道:“媳妇,和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
“快给我个大嘴巴子吧,啊?比起睡个好觉,还不如让我做个梦更能心安。”
没一会儿,屋里传出朱兴德的要求:“你能不能使点劲儿。”
啪一声。
朱兴德当即昏睡了过去,然后就陷进一个能让他惊出冷汗的梦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咒骂命运的耍弄(两更合一)
在朱兴德的梦里,他已经押运出发了。
就像真走了一番似的。
一路走走停停,能尽快赶路就尽快,能不住店就不住店。
到了夜里,他还要给小妹夫值夜,要让下场的罗峻熙睡好觉,一切以罗峻熙为主,很是疲惫。
但由于头一次出远门去府城,二柱子和六子倒挺兴奋的。
二柱子说的话,比比划划地畅想,他在梦里听的真亮的。
说以后要经常押运,要将咱家的酒卖向东西南北。
还有他们几个坐在路边歇脚,铺块麻袋,坐在麻袋上互相递水囊干粮,吃什么样的饼子,也看的一清二楚。
那饼子,朱兴德从来没吃过,特别好吃,软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