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心里梗的像别了根刺,横竖的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成这样还不许哭一哭……天杀的世道,哪有这样的理?
唉哟我的儿——
顾父抹了一把脸:“也好,这亲事没订下也好,原先是我想叉了,只道林家适合玲珑,却没想过武将家原也不太平,生死都是常事。做他家的女人,着实辛苦,也凶险的很。”
重新找吧。
此地属南直隶应天府,自来是出举子的地方,慢慢寻摸,总能寻摸到合适的。
……
维梌兄弟从林家归来,和玲珑相对而坐,余话不多说,只说:“惨淡的很。”
林大人愈见沧桑,林太太伤心太过,瘦的连个人样子都没了,三郎也形销骨立的,笑也没了,仿佛一昔间就真正长成了,四郎悲伤又茫然,好似尤不知自己家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离开林家时,三郎送出来,眼中都是细碎的疼痛,脸上欲哭无泪,他们兄弟看着,不由流下泪来。人遭变故的初几日,最是难挨,他们未经过刺骨之痛,不能轻易将安慰话说出口,什么都显的轻浮苍白,莫不如沉默且肃穆。
玲珑也如他们一般的沉默。
然后说:“若下次见面,你们捎话给他: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情意只是小事,我不怨他。”
维梌点头,只能如此了。
玲珑又问:“此次游历,你们先去哪里?”
维梌说:“先走周边这一带,按着直隶府绍兴府一路转北,去蓟州府,顺便看看祖父祖母,再转中原道,往吉安府去……”
“可有同行之人?”
“同行有七人,不过沿途必会遇过更多同行者,若是顺利回来,或许可答你在冀中时问过的话,也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那就祝兄长们此行,求知悟道成功。我会帮母亲打理好你们的行礼,你们也要去外面转转,多备些治时疾的药品,备些治着凉发热的咳嗽的,腹痛泻痢的,虫蛇叮咬的,或是药物,或是成方,总要多备些,以便安全。”
“记下了,在我们这里实不必操许多心,原该是我们操心你才对。”
玲珑笑:“在我这里,也不必操心,若是不痛快了,就吃一顿好的,若还不痛快,再吃一顿。许多事,没有什么是好吃的治愈不了的,若还不行,那便是吃的不够,再吃就是。”
几人扑嗤一声笑了,指着玲珑,不知该说什么好。
玲珑又说:“索性……我为你们准备路菜吧。”
维梌:“……其实很不必。”
“放心,我不会祸害自己的?”
维梌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