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亨利·沃登的右手,化为了鲜红色的恶魔之手。
它足足有四个头颅那么大——似乎刚刚的撞击声,就是它将酒儿攫握并抛掷而出,重重砸在墙上并反弹回来时的声音。
酒儿气喘吁吁的站起来。
她如同从地狱里爬起的魔神一般,浑身浴血。腹部的鲜红色咒纹已经被最大化的激发,甚至爬到了接近肩膀与后腰的位置。
她的瞳底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暗红色光芒,手中残缺不堪的精钢战斧上鲜血滴答滴答的流淌着。
超凶。
要是有路人进来,恐怕会立刻断定酒儿才是反派、而青年是惨遭袭击的无辜人士吧。
但很可惜……林依依轻而易举便能看出,酒儿斧头上、身上沐浴的鲜血,都是她自己的。
房间中充斥着非常强烈的佛手柑与琥珀的香气,如同被人喷满了古龙水一般。
那正是无锈之血接触空气时散发出的味道。
林依依经常会抱着酒儿下线,在进阶食血徒之后,酒儿身上的味道就立刻变成了这种香气——而且非常明显。无论是出汗或是流血,都会涌现出这种类型的香味。
蜂蜜色头发的青年似乎对自己的结界被人瓦解,丝毫不感到奇怪。
在听到门被击破声音之后,他便不慌不忙的悠然回过头来。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将右手形变为无数根锋锐的、纤细的、如同长枪般的尖刺。
这些尖刺飞快向前探去,形成无数道尖利的长枪,将酒儿的身体钉在了墙壁上。
但这对酒儿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伤,只是无法发力、无法移动。
她的健康值才只下滑了不到30%,这显然是对面留手了。
而且她也不怎么感觉到痛。
早在酒儿转职狂战士之后,她就将自己的痛感不断下调。现在她已经只有5%的痛感——这种程度的痛感已经让她像是自带霸体一样,能够无视大多数伤势带来的影响了。
再低倒是也行,毕竟她自己恢复能力很强,也不需要痛苦在作为警告……但那样的话,她自己就无法主动进入狂化了。
想要进入狂化状态,首先就要感受痛苦。
一个没法狂化、非常淡定的战斗着的狂战士……那未免也太萌了。
而在攻击过酒儿之后,青年却只是疑惑的回过头来。
“……哦,是你啊。”
他倒是对西酞普兰有些印象:“你是……西酞普兰小姐,对吧。不久前见过你一次。”
“是的,尊敬的圣者。”
西酞普兰发出清冷的声音。
她有些困惑的飘上前去,看了一眼被钉在墙上却依然生龙活虎的酒儿,大胆的径直发问道:“可您为什么要攻击我的朋友……是血手兄弟请您来的吗?”
“怎么可能,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在我来的路上,就顺手把想要袭击这位小姐的小喽啰给处理掉了。”
青年有些困扰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明明是她先攻击过来的啊。”
“——明明是你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的!”
被无数红宝石般的锋锐长枪贯穿的酒儿,闻言大声喊道:“我可是女孩子哎?!要不是我还没睡——”
“……噗。”
青年圣者忍不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的表情很是古怪,仿佛在极力压抑着笑意。
“啊,抱歉。非常抱歉,小姐。”
他倒是道了声歉,并有些惊奇的发问道:“你是新进阶的食血徒吗?怪不得……你原来是……真的这么小啊?”
“你什么意思嘛!”
听到了“小”的关键词,酒儿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教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与己对立之人】亨利·沃登,持杯女的主教。在白银阶时,我的职业曾是圣杯骑士。”
亨利温声道:“而我有几个朋友就是食血徒。所以我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对食血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如说,适当受一些伤对食血徒来说是最好的锻炼。
“无锈之血的力量比你想象中更加强大,每次愈合伤势都会让你的身体被进一步强化。
“所以我才说,这不是攻击……而是玩耍。”
他说着,这才收回了自己异变为无数红色长枪的右手。
那些晶石般的红色长枪像是藤蔓一般的收缩回去,变为了普普通通的右手。
……圣杯骑士?
林依依听到这说法,看向亨利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职业,可是要求必须是纯洁之身啊。
也就是说……
……这是一位真实年龄不明的老处男?
可看他这说话的风格,似乎已经不是处男的问题了……怎么看都有一股唐僧味。
——禁欲系会突变成佛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