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官抱臂围观对时周的治疗,对时周的了解更上一层楼:你小子太能扛了吧。
不是我能扛。时周的表情始终没有多大的成就感,靠药物强化的身体使他区别于一般人,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帝国已经派人来围剿虫族了。陈教官把知道的消息分享给时周,救助安达博士的专家一起赶来,接下来暂时没有我们什么事,你好好养伤。其余的等安达博士醒来我们再行动。
安达毕竟是这次救援的核心,他的团队被临时召唤过来,但终究掌握的信息没有安达本人多,只能第一步先做出浅显的施救步骤,其余的还等他醒过来再做决定。
你算立了功,那么清楚地报出了虫族的方位、人数和流向,而且击杀了他们的首领。陈教官赞扬。
时周事后绘制一副完整的地形图对于围攻虫族简直是最大的伫立。
时周一言不发。
他真是有够惨了。
居然偏偏只有他遇见了虫族还被发现,而且他遇见的虫族竟然是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和自己打架的居然是最厉害的。
你们是怎么过来王都的?时周反问。
陈教官说:我们一路上走,刚好被M星的碰见接回来了。
行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倒霉。
陈教官看出来时周心情郁闷,贴心地走出门给他留出一方空间。
M星到处都是绿色,让时周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但此时远眺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落在它们的叶片之上闪烁小小的光斑,宁静又美好。时周拖来一张椅子坐到窗口,享受来之不易的安定。
门被人推开,M星王子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时周站起身回头,不设防落入一个怀抱里。
阿周。
兰斯不容拒绝地上前将时周拥入自己的怀中,身上总是清淡的香气不再,取而代之血汗混合的咸腥和浓烈的侵占的荷尔蒙气息。
幸好你没事。
他的嗓音里有着止不住的后怕,揽住他的手似乎也在轻微颤抖。
几天没打是不是又开始旧病复发了?黏黏糊糊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样子卷土重来。
时周刚打算伸手推开他。
谁知道兰斯越发地沉浸到了自己的情绪之中,喃喃自语:我怎么可以又把你放在那么危险的情况里?
M星王子张大嘴巴正在为这样绝美的八卦而感动落泪。
人还没死呢?时周退出他的怀抱,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耐。
兰斯苦涩地笑了笑:他们传来的消息告诉我你伤的很重。
忽然意识到和自己有关系的王子讪讪站出来向时周解释:医生给出的检查结果里你真的很不好。
其实明明是快要死掉的伤痛,只不过时周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是因为那个吗?
兰斯愈发落寞,他的身上因为厮杀而体现出的狠绝和本身忧郁温柔的气质糅杂,变得更加深沉吸引人的眼球。
不过时周不吃这一套,根本没有理他。
他知道兰斯语焉不详的那个是说六芒星计划为他身体带来的改变。
殿下劳累,是否需要沐浴后和我看一看安达博士?时清恰好拐到时周的病房准备探望,没想到遇见围在一起的三两人。
整个任务掺杂上了政治性质,那么小分队里能主事的除了陈教官就还有身兼公爵爵位的他,到达M星之后一定程度上充当了皇室的发言人,他忙得团团转,几乎一夜未眠。现在只想单纯瞧一瞧时周的初衷被破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哥哥,你也去休息吧?时清的嗓子压低了,不知道是太劳累还是在害怕时周的拒绝。
兰斯一直以来温和待人,尤其和时清的关系不错,曾经一度让时周以为时清是□□的一员,虽然这个结论最后被证实是错的,但时清和兰斯之间的塑料情谊应该还算过得去。
没想到兰斯竟然脸色阴沉,不隐藏眼神中的厌恶和愤怒,上前一步把时周挡在自己的身后。
他们这些政治家之间讲话弯弯绕绕,很少有如此剑弩拔张的时候。一旁的王子左右看看他们的脸色,意识到这是自己无法参加的帝国秘辛,无声无息地溜走。
别走!带带我啊!
时周在心里呐喊,他一点不想再度莫名其妙参与进两个男人的战争。
时清笑着想要缓和气氛:殿下过于疲倦了,不如直接去休息一番。安达博士现在情况稳定,后续的相关问题由帝国带过来的专家正在诊断。我哥哥伤势未愈,希望殿下能给他足够的休息空间。
时清。兰斯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询问,他真的是你哥哥吗?
空气忽然凝滞。
什么意思?
时周终于抬起头,看向背对自己的兰斯,又看向面色苍白想要下意识牵住自己的衣角眼中无尽惶恐的时清。
第55章 信仰
兰斯冷冰冰地逼视越来越惨白的时清,说出自己无意间发现的真相:你和阿周根本就不是兄弟。
发现的原因有些偶然。
有线探告诉他,发现了珀西正在调查和公爵府有关的消息,而时清在有意无意的阻拦。
和时周有关的事情,兰斯自然上了一万分心思,着手命人去调查。
珀西不是帝都人,自然容易被时清的消息引导而放弃自己的猜测,可兰斯却是不折不扣的活在帝都这么久见惯家族秘辛的人。
原来当初老公爵迫害了自己妻子母族之后,引得他正在怀孕的妻子早产生下一个婴儿。可那个婴儿一出生就是死胎,她身边的仆人想要给予夫人活下去的动力,偷偷换了一个婴儿到她身边。不过公爵夫人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仆人跟着去世。夫人留下的两个儿子被公爵府其他人迫害赶出流浪至金三角,就此哥哥和弟弟相依为命长大。
但其实两个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不知道时清回到帝都之后什么时候得到了这些消息,加快了夺取爵位的进度,直接杀了老公爵把公爵府中的所有人大换血。
不是的!时清仓皇地反驳,嘴唇失去最后一抹血色,哥哥,我是你弟弟,我们都是公爵的孩子,你从小养大了我,这些都是真的。
兰斯语气中满是嘲讽:公爵是被你杀的。
时周小小地啊了一声,他一直以为公爵是自然病死的。
兰斯小声解释着:公爵想告诉你真相的时候被他提前发现了,他就动了手。
时清立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目光从始至终不肯从时周的脸上移开。
时周没有多大反应,他本来就是个披着壳的外来者,是不是兄弟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从前的关心是对年幼乖巧者下意识的照顾,相处久了之后变成了类似陪伴的亲情。不过现在早就碎得稀烂,所以他只是垂下眼睛,淡淡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