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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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花去了。”沈长释道。

姜青诉:“……”

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搞不好还能偶遇呢。

想到这儿,姜青诉又将荷叶打在了沈长释的身上,道:“看好东西,也把楼上的人给我看好了。”

沈长释点头,见姜青诉又匆匆忙忙往外跑了,捧起姜青诉摘回来的荷花,味道还挺香。

姜青诉走了,单邪也跟着过去,沈长释伸手抓了抓脸嘶了一声:“怎么无常大人现在反而成跟班儿了?”

姜青诉总觉得哪里不对,即便夏川是个好人,愿意收留曲小荷,也能保证曲小荷不会被官兵抓住,可阿武明明知晓自己耗着曲小荷的命,她已没几日活头了,又何必费这个周章?

一路跑到了镇子后头的荷塘,姜青诉果然看见了那三个人,三人坐着一条小船上,船已经在荷塘上方慢慢游荡了,荷塘里也有一些落了花瓣的莲蓬,略微有些嫩,不过里头的莲子也已经能吃了。

姜青诉就站在荷塘边的田埂上,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小孩儿,一少女,与一青年一道玩耍,三个人脸上露出的笑容一样,都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荷,那边,那边有鱼!”少女说完,曲小荷就看见了,指着小鱼对着阿武道:“阿武!抓住它,快抓住它!”

阿武最听曲小荷的话,让他抓他就抓,直接跳进了水里头,水实则不深,只到他的胸膛,阿武进了水里头就开始往鱼儿方向过去,手还不忘扶着船边,免得两个小姑娘落水。

一条小鱼被阿武抓到了船上,落在了曲小荷的怀里,小鱼儿蹦蹦跳跳的,惹得两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阿武趴在船边上,昂起头看着坐在船头的曲小荷,眉眼中带着些许柔和与宠溺,勾起的笑容看上去狰狞,实则却十分温柔。

小鱼儿从曲小荷的裙子上跳进了水里,慢慢游走,两个小姑娘也没说要再抓鱼儿了,曲小荷看向阿武:“水里冷不冷啊?”

阿武立刻摇头,曲小荷伸手抓着他扶着船边的手指,姓夏的小姑娘瞧见她抓着阿武的手道:“小荷和阿武感情真好。”

“那当然啦,阿武是我的家人啊!”曲小荷说。

“咦?我上次去京都曲家的时候,阿武不是刚到家中不久吗?难不成是你家谁的亲戚?”姓夏的小姑娘有些不解。

曲小荷摇头:“阿武不是亲戚家的孩子,是爹爹救回来陪我的,爹爹说阿武对我好,我也要对阿武好,不许和阿武发脾气,因为阿武会保护我的。”

“像家丁那样吗?”

“不对,家丁不是家人。”曲小荷朝阿武笑了笑:“阿武是家人,他会一直保护我的,爹爹说了,会永远保护我,对不对?”

趴在船头的阿武脸上笑容僵了僵,随后收敛,然后垂下眼眸,慎重又坚定地点头。

站在田埂上的姜青诉看见了,在他低头的那一瞬,两滴眼泪落入了水中,荡起涟漪,那一瞬,姜青诉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74章 半妖结:十六

“单邪, 你告诉我,这世间有多少阵法,是可以给命的?”姜青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船问。

单邪的衣摆在微风中飘摇, 他道:“许多。”

“那你说……阿武会用哪一种?”她问完这句, 朝单邪看过去,单邪顿了顿, 没有回答。

姜青诉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阿武会用一年的寿命,哪怕换曲小荷一天的寿命,也要保全她,让她活着来到翩州, 活着见到夏川。一年年消耗自己的寿命,不过是为了续命,曲小荷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自己死的当天, 从未离开过京都超过三日。

这不是真的活,也不是真正给命的阵法。

那边他们游荷塘结束,小船靠岸停下,阿武上岸的时候身上都是湿透的,脚下还有黑泥, 他身上湿了,没办法抱曲小荷, 本来打算就在这儿吹吹风, 等时间过去的,不过曲小荷想吃点儿东西, 几人只能回镇上。

姜青诉朝他们走过去,阿武刚褪去上衣准备抱曲小荷,免得她被衣服弄湿的,看见姜青诉的时候显然愣了愣,姜青诉道:“我来抱吧。”

“她是谁啊?”今日一整天曲小荷都没见过姜青诉,自然是不记得她是谁了。

阿武朝姜青诉看了一眼,对曲小荷比了个手势,曲小荷眼睛一亮,顿时朝她看过来:“爷爷派来的人?!”

一旁站着的夏小姑娘眉头微皱,她不是曲小荷尚不通世事,她对曲家的事情基本都知晓了,当然知道曲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曲昌更不可能派人过来照顾她。

不过夏小姑娘聪明,没有拆穿,姜青诉弯下腰将怀里还抱着荷花的曲小荷给抱起来,曲小荷很轻,抱在手上几乎没什么重量,阿武穿好衣服跟在旁边,手抓着曲小荷怀里那节荷花的根茎,不肯松开片刻。

姜青诉眼睛朝曲小荷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看过去,红绳打成了桃花结,桃花结的做法有些粗糙,一看便配不上这等上好的玉。

姜青诉朝阿武看过去,阿武一直都垂着头不说话,等到几人入了镇子里,曲小荷才欢乐起来,这一处因为夏家的影响的确没什么官兵上路抓人,不过曲小荷额前的桃花还是足够引人注目,所以姜青诉将昨日送给她的袍子上的帽子给她戴上了。

曲小荷吃了不少东西,姜青诉还带她去吃了红糖糯米藕,一直到天色渐暗了,曲小荷才玩儿累想要回去,回去的时候阿武的衣服已经干了,他抱着曲小荷一路面色都很凝重,期间还朝姜青诉这边看来好几眼。

将曲小荷带回了客栈,夏小姑娘一直陪着她,姜青诉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到酉时,今日再续命,她不会让阿武又得逞了。

长久的耗下去,对他们俩都是一种伤害。

眼看距离酉时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姜青诉正准备上楼,却没想到阿武率先离开了房间,朝姜青诉这边走过来。

沈长释嗑着瓜子愣了愣,单邪端起茶水看着窗户外头亮起的灯火没做声,姜青诉看着阿武好一会儿,看着二十出头的青年手抓着衣摆,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才开口:“无常大人。”

姜青诉一惊,沈长释猛地被瓜子给呛住了,单邪握着杯子的手略微紧了紧,目光没有收回。

姜青诉先是朝单邪看过去,又看了一眼阿武:“你居然会说话?!”

阿武点头,也不顾周围人的看法,直接对着姜青诉这边跪了下来,沈长释端着茶杯走到了一边儿,人家跪白无常呢,他可不受礼。

姜青诉有些局促,对阿武这突然一跪有些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了,所以想请您放过她。”阿武说这话时,声音沙哑,他的声音并不好听,似乎曾经被摧毁过。

“放过她?你说的是曲小荷。”姜青诉呼吸一窒,只觉得头脑一团乱:“你早知我们的身份,却沉默两日,你也知我此行目的,还想让我放过,你不觉得可笑吗?”

“不是无偿的,我一命换一命。”阿武说完这话,再朝单邪看过去:“无常大人,我知世间有此法,我亦愿受无尽苦刑,只要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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