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瞳玥只笑了一笑,任诗晴说教一番,也不还口。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姑母的病罢了,哪有闲情去琢磨结业献艺呢?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去参加那劳什子玩意,当初不过是为了姑母脸上有光,挣一个好名声,才去读女学罢了。
应诗晴见她一副闷葫芦的样子,也是没辙,只好又没话找话聊:“彦京哥呢?怎地今日又不见他?他就这样忙?”
“……”泉瞳玥总是被应诗晴这般直率的话,给弄的哑口无言,毕竟诗晴随她父亲去任上待过几年,见过不同的风土人情,人也开朗活泼些。
“……他最近的确有些忙,毕竟中了解元,好多人请他去看时论文章,他又不便推拒。等他回来了,我叫他明日一定要留在家中,恭候我们诗晴姐姐的大驾光临。”泉瞳玥替他想了个借口。
“好你个玥儿,就会诨说!哪个要他留在家中等我?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他若是真留在府上,我倒是不来了!”应诗晴有些恼羞成怒地拿指头戳了戳泉瞳玥的额头。
“姐姐,手下留情,是阿玥错了,求姐姐饶了我吧。”泉瞳玥被她戳的头疼,一边笑着,一边求饶。
两人又玩闹了一阵子,又一块儿吃了些茶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应诗晴也就回去了。这厢送走了她,泉瞳玥用了几口饭,就叫人撤下去了。
等泉瞳玥端着刚煎好的药,走来正院时,于娘也正扶着泉氏从园子散步消食回来。
“姑母,这是今晚的药,你趁热喝了吧。”彩锦接过莲儿递过来的药,小心翼翼地端到泉氏的面前,伺候她喝了。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同玥儿说。”泉氏拿帕子抿了抿嘴角,缓缓说道。
等屋子里没旁的人了,泉氏这才打开了话匣子:“玥儿,如今其他在婉约书院里头读过学的姑娘们,都在府上认认真真地排练,倒是你,怎地一点儿都不上心?”
“我也在院子里头练习呢,只是没叫姑母知道罢了。”泉瞳玥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你练习什么?你倒是同姑母说说,那天你打算穿什么衣裳?你选了哪一门去献艺?是弹琴奏乐,还是歌舞?你用的什么曲子?或是作诗?做菜?”泉氏挑了挑眉,问出了一连串的话来。
泉瞳玥被问的哑口无言,一张俏脸儿倏地就红了,她整日里只想着姑母的病,哪里有心思想这些旁的?
泉氏见她那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头,又道“你啊你,心思这样浅,竟然还敢在你姑母面前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呢,你都快把自个儿的院子给弄成茅草屋了,成日里除了医书和药草,你哪里顾过旁的什么事?”
泉瞳玥闻言,头垂的更低了,只呐呐不能言地听着泉氏的训斥罢了。
“玥儿,你辛辛苦苦读了三年学,难道就不想同其他姑娘一样,好好儿展示一下自己学习的成果?”她的侄女,样样都拔尖儿,她又怎能因为自己的病,而拖累了玥儿?
泉氏这厢说着,拉着泉瞳玥走到紫檀木的妆镜台前,取了一个三层的宝奁来。
“我的玥儿是这样漂亮一个小姑娘,却不肯好好儿打扮自己,成日里绑一条辫子就算完了。你呀,再这样糟蹋自己,谁家郎君敢要你?”泉氏点了点她的琼鼻,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
泉氏打开那三层宝奁,第一层,摆的是成套的簪子、珠花、步摇。第二层摆的是华胜、钿花、篦子。第三层,摆的则是些玉、金镯子、耳坠子、项链、玉佩等物。这满满当当的三层里头,不是镶了宝石,就是镶了上好玉石的名贵饰物,只怕是好几万两才能拿下的。
“我这儿也有些头面,你选一套去,若是觉得这几套样式都不合意,明天去账房支些银子,上那‘金玉满堂’挑一套好看的。”
泉瞳玥听罢,连连摆手道:“姑母,我如何能拿这些个贵重的饰物?没得叫我弄坏了,或是弄丢了可怎么好,您还是快快儿收起来吧。”
泉氏闻言,脸色一沉:“我这辈子没生过女儿,只有这么一个侄女儿,怎么,还不兴我好好儿打扮一下我的侄女儿了?”
泉瞳玥见姑母脸色不好,哪里还敢争辩,只乖乖儿坐在妆镜前,任泉氏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