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了照面,各自想法不同:
先说泉瞳玥,她将眼前的谷韵澜打量了一番,见她面色红润,盈盈俏立,如今业已嫁做人妇,自是别有一番风流体态,可见过的还算不错,哪里就如巧儿说的那般可怜?
泉瞳玥不着痕迹地看了刘偲一眼,也不知刘偲这魔星将谷韵澜带了来,是要弄些什么鬼事儿?难道要一起同行去西北吗?她那风流成性的夫君怎地允了他二人胡闹?不多日等到了沙洲,景彦表哥和诗晴嫂子见了这旧人,又不知会是怎么个光景呢?
泉瞳玥心情十分复杂地看着谷韵澜,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两年前,谷韵澜因着家中债台高筑,趁夜逃出城,害的表哥为她愁断肠,夜夜喝的烂醉如泥,还累的姑母病重。两年过去,她不知我表哥已成了亲,我表哥也不知她已做人妇,加上还有个毫不知情的诗晴嫂子,这真个儿见面了,可怎么了局?
谷韵澜在泉瞳玥愣怔的时候,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儿,如今的泉瞳玥出落的越发容色惊人了,端的是一副面若芙蓉,赛雪欺霜的好模样,叫她看了不由得叹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她明明也就是个孤女,怎地自己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她还是一如当初那般皑皑白雪,皎皎新月的样子?
大概这老天爷宠爱的人儿,就是不一样些吧……谷韵澜思忖着,曾经都是差不多的姑娘,凭什么她依旧清澈干净,而自己如今却是污如烂泥。
而刘偲见泉瞳玥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玥儿见了谷韵澜,做什么面色不好?难道是怕谷韵澜与怀景彦见了面,就不顾她这表妹了?
先前在石安,刘偲本可以撒手不管谷家那摊子烂事儿,可惜他对泉瞳玥的执念太重,想着此趟去西北,岂不是亲手把玥儿送到怀景彦的身边去?每每思来想去,到底是意难平,正好又见到了巧儿,刘偲蓦地就生出了一股奇异的想法来:
那时谷韵澜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听说怀景彦也很是颓丧了一阵子,其后外放做官,也没说娶了玥儿或是带她去任上,若是……他将谷韵澜与泉瞳玥两个同时带到怀景彦面前,他可还会看自个儿的表妹一眼?
刘偲这般想着,心里那股子邪念就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了:哼,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你表哥两个双宿双栖?那真是连想都不要想。
其后自不用说,这魔星掏钱替谷老爷与元氏另外购置了一处宅子,逼着杨从丰与谷韵澜和离,以后嫁娶各不相干,又留了银票元氏,供她两个花销,这才提溜着谷韵澜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夜之时,赶上了刘氏车队下榻的客栈。
三人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儿天,诸如最近过的如何,又回忆了一番曾经在书院里一同读学、游玩的过去,也就各自回了房间。
泉瞳玥入寝的习惯十分精细,如今虽然出门在外,可该做的事儿还是得一样不落的做完。莲儿将泉瞳玥惯用的薄锦衾与迎枕等物统统拿了出来,一一铺在床上,又伺候她涂抹了些保养膏子,这才扶了她上床:“姑娘早些儿睡吧,明早还得赶路呢。”
莲儿说完这些,自己在床旁支小榻上铺了铺盖,也躺了上去,因着白日里颠簸了一天,莲儿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泉瞳玥心里烦闷,哪里睡得着?她翻了个身,素手搭在眉间,杏粉色的轻纱袖随着她的动作,掀到了手臂上,露出了如白玉一般的手肘。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先才刘偲与谷韵澜并肩而立的情形,又想起巧儿说的这两人有些旧日情分……
泉瞳玥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这就是动心的坏处,纵使知道自己同刘偲是不可能的,可只要一想到他与别人有些暧昧,心里还是绞着难受。
就连她,都看不起自己这般小气又嫉妒的模样。
直至月上中天,屋内蜡烛燃尽,泉瞳玥才渐渐有了睡意,朦胧之间,她恍惚闻到一股清冽好闻的男子气息萦绕鼻端。
下一刻,身子也被人揽入怀里,泉瞳玥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正待要叫,那湿热的薄唇便覆了上来,紧紧地贴上了她的樱唇。
那恼人的大掌探入她的小衣,扯松了她的兜儿,罩住那双温润柔软的巍峨雪峰,肆无忌惮的地揉弄着。
泉瞳玥气的浑身打颤,一双秋水剪瞳氤氲着水光,这旁边榻上还有人呢,他竟敢如此轻薄自己!这客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住满了人,若是给人知道了,她岂不是做不得人?
可这魔星若真想做些什么,她又哪里奈何得了?这般想着,心中越发凄苦,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般,不停地往外冒。
刘偲见她哭的伤心,不得不住了手,拉着她坐起身来,耐着性子低声哄道:“你别哭。莲儿被我点了睡穴,几个时辰之内都醒不过来。”
泉瞳玥一把推开他,抓起迎枕抱在胸前:“我不想看到你,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