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昭定太后站在棺前, 轻轻地抚摸着棺首, 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眼角也带着红意,可见也是哭过一场的。
一旁抱着太子跪在棺前的怜贵妃娘娘不停地对她使眼色,提醒她该行动了。
昭定太后回了神, 整了整身上的石青色朝袍,对堂下齐齐跪着的大臣们说道:“先帝已去,众卿还请节哀顺变。”
众臣忙拜回:“还请太后娘娘节哀。”
“吾心虽哀恸不已,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当立太子为新帝,还请众卿相助。”
“臣等定当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昭定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姚家人示意,“行礼吧。”
众人都来到了隔壁的宣明殿,进行简单的继位仪式,好确立新帝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此时,宣明殿里,等着他们的,却是血染战袍的龙虎禁军,此时统领军队的,正是安凌王石景渊,而他手中正提着羽林军大统领的赵方韧,副统领曹蒹的人头。
他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眯眯说道:“本王来的晚了些,还请诸位见谅,为表歉意,本王特意把逆贼的人头送来,还请笑纳。”
怜贵妃指着安凌王,颤声问道:“安凌王,你怎会在此?”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吵醒了本来还在熟睡的太子,他被吓地哇哇大哭起来。
安凌王冷冷扫视了一眼姚家人,最后还是锁定到抱着太子的怜贵妃身上,他身边的两名守卫受意,立即把刀架到了怜贵妃和太子头上。
众臣瞬时慌乱起来,纷纷惊呼道:“安凌王,你这是要造反吗?还不快放下太子殿下!”
废话,他策划了这么久,都到了这一步,不是要造反,是要做什么,今日谁要是不从,谁就得死。
他走近姚氏,逼问道:“鱼氏母子呢?”
怜贵妃面露惊恐,抱紧怀中的太子,慌慌张张地答道:“安王爷在说什么,本宫全然不懂。”
安凌王用鹰隼一般的狠戾目光直盯着她,笑的有些渗人,“我的人来报,她们母子莫名失踪,房里还留了件灼华的血衣,你把他们怎么了!”
“本来派人去接了,可那群人有去无返,她们的消息,本宫也不清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本宫可从未命令他们伤人。”
安凌王自然不信,他转过头,对手下摆了摆手,说了个“杀”字,顿时,怜贵妃和太子便人头落地,而姚氏父子,亦或是赵家、曹家之流,凡是在的,都被当场斩杀,他人若敢违抗,全都杀无赦。
姚家一党,就这样被灭了。
一场好好的继位仪式,竟成了血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个厅堂,也只有坐在上首的昭定太后那边还安然无恙,臣子之中,安凌王一党,都站到安凌王身边,随时准备簇拥他上位,而剩下的人,全都包围着护在龙椅和太后左右,还是要听昭定太后的意思。
昭定太后始终淡定,待姚家覆灭以后,她倒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安抚众人道:“诸位无需惊慌,其实今日乃哀家与安凌王商议所为,实则为了清除姚氏逆党。”
众臣:原来是安凌王和太后联合起来了。
“哀家要告诉你们四件事,其一,先皇是被姚氏逆贼给毒杀的,并非病死,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太子把持朝政。其二,太子并未死,方才怜贵妃怀里抱着的,是哀家安排的替身,太子安然无恙,现在被哀家安排在了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其三,为防有意外发生,神武军也被哀家请来了,就在龙虎军的外头镇守。其四,继位照样举行,今日太子依旧继位,来人,收拾大厅,太子尚且年幼,可不能吓坏了他。”
安凌王心中满是惊疑,他什么时候和昭定太后联合起来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一,先皇确实是死于姚家之手,这是他暗中设计成事的,他当然清楚。
其二,太子绝对没有换人,周岁宴上,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本人。
其三,神武军来了,怎么可能,神武行动,只看两样东西,一是皇上的谕令,二是聂大将军的虎符,这两样太后都不可能拿到,等等,聂氏却是有位遗孤的,就是嫁给申公的聂氏,她手中难道还有聂远风的虎符吗?
太后和申家是吗?
终归是算漏了一卦。
他的亲信们刚从外面回来,近身后低声回报:“王爷,神武军确实是来了,咱们的人,在消灭羽林军时,已损失许多,恐怕是难以抗衡。”
折腾了一场,却给别人做嫁衣裳了!
令妩和灼华应该在太后手里,至少是安全的。
只是凭什么让他们申家的人来做这个位子。
这事得好好谈,慢慢谈,条件不够,好处不足,他不会轻易答应,在江山未稳之前,太后可动不得他。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要本王说,现在就该把这里收拾好了,至于太子继位之事,倒也可缓缓。”
在场的大臣们,也都心知肚明,方才被安凌王处置的,就是太子本人啊。
可大家又不傻,谁都不敢在这时候提出来,外面不是安凌王的兵,就是太后的军,现在谁敢冒头说实话,一个不好就要死全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鱼令嫣问着眼前的黑衣人首领。
他正在帮阿满穿明黄色的龙袍,衣服和鞋子是昭定太后早就准备妥的,特别合阿满的身形,而小家伙也十分配合,抬手、放平、停顿,再提脚,那动作可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似的。
只是随着他们的动作,房内剩下的厉氏和令嫣却愈发不淡定,这是要让阿满去做皇帝吗?
待穿戴完毕,那人把阿满抱到怀里,柔声道:“太子无需害怕,等一切安排妥当,您就能继位了,太后娘娘到时会护着你的。”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令嫣,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事情得从姚家说起,你们可知姚家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厉氏答道:“私生子女最难受的是,亲生爹娘不要她。”
黑衣人顿了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姚家最怕的是,他们并不是皇上真正血脉,而是假的。”
令嫣回想起仁宗皇帝的长相,还有姚康安的长相,她不禁回道:“细想来,那姚康安长的真不怎么像仁宗皇帝呢,他们难免要心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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