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六面色煞白。
“你们刺杀宗亲毒害皇长子,囤私兵买官卖官……逼良为娼贩卖私盐,这些皇上全都知道了。”尤则旭咬着牙笑道,“你杀了我,我在黄泉路上等你们一起走!”
方六眼中杀意一腾,踩着他手的脚未动,另一脚往臂上狠命一踢……
顷刻间,惨叫声响彻满院。
尤则旭大汗淋漓,躺在地上一阵阵痉挛,看着自己的胳膊,眼前恍惚过一番又一番,想说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我们若没命,必要你尸骨无存。”方六说着蔑然一笑,脚从他手上挪开,拂袖而去。
锦衣卫所在的宅子里,众人都悬着心,玉引这个与锦衣卫不相干的也不例外。
最初的时候她还能念念佛一求平安,现下却连念佛的心也没了,满心只想琢磨出个主意,先救出尤则旭,再去收拾那些个宦官。
而且,她还有个很愧对佛门的念头: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是,已经两天多过去了,却没有人想到稳妥的办法。尤则旭在对方手里,好像要收拾他们,就一定要放弃他。
那孩子……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太敢多想这件事。手头的兵书翻了一页有一页,于她而言读来生涩,她却迫切地再学一学。
“姑母。”夕珍低着头走进来,给她上了盏茶,站在旁边沉默了会儿,又说,“尤则旭他……还活着吗?”
玉引的手一颤,强自缓出笑:“肯定活着的。他们现下想保命,唯一的筹码就是尤则旭,怎会贸然杀了他?”
夕珍点了点头,又说:“我方才听他们说,有圣旨正过来……您说会是什么旨?”
玉引蓦地一怔:“圣旨?”
她略一忖度便疾步往前走去,差两步到前院时,恰看见传旨的官员进来。
孟君淮、谢继清正与一众级别较高的锦衣卫跪下听旨。玉引心念微动,“大不敬”地没一道过去跪着,而是悄悄地避回了石屏后。
然后她便听见圣旨里说要锦衣卫立刻捉拿一众乱臣贼子,押回京中问罪。
“这……”孟君淮微有迟疑,一抬头,撞入眼帘的却是明黄的绸缎上晃眼的“圣旨”二字。
他与谢继清交换了个神色,叩首下去:“臣弟接……”
“殿下等等!”玉引疾步而出,引得一众锦衣卫皆愣住。
她在众人身后停了一会儿,目光停在孟君淮面上:“这旨……这旨你不能接。”
“王妃!”来传旨的官员都被她吓坏了,边递眼色边打圆场,“王妃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说了昏话,臣没听见。”
“不,我认真的,你也听见了。”玉引在慌张中强定下神,一步步走到前面,“我们有家人在他们手上,强攻不行,抗旨的罪名我背。”
“玉引!”孟君淮和谢继清同时一唤。
玉引回过头,不知怎的,忽而急中生智:“哥哥历经数年亲自练出的那个千户所,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_(:3」∠)_对不住我迟了……昨天是生理期,今天还来了个感冒加持,虐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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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进攻
在锦衣卫几近被荒废、荒废到没什么用的那几年,只有一个千户所还在坚持操练,便是谢继清担任千户的那个。
从玉引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对那个千户所就有印象。因为谢继清不肯懈怠,逢年过节也常扎在锦衣卫带他们操练,她便在从华灵庵回家时去找过他,只觉得那些锦衣卫都厉害极了。
直至现在,那大概也依旧是锦衣卫中的精锐。
“兄长一定教过他们暗杀吧?”玉引目光灼灼地望着谢继清,谢继清懵住:“玉引你……”
玉引回看向那前来传旨的官员:“我们可以试一试,趁夜从最外围攻入,尽可能地将敌方的所有人悄无声息地灭掉。但是……如此只能做到活捉上层的几人,绝大多数人都是活不下来的。”
传旨的官员蹙眉:“皇上的意思是……”
“我知道,皇上是意思是要尽量多抓活口,皆尽押回京中问罪。”玉引低垂着眼帘紧盯他手里的明黄,“所以这旨我们不能接。皇上顾念皇长子,我们也有自己要念及的晚辈……大人请回去吧,只说逸亲王妃执意抗旨就好,跟我们王爷、跟我哥哥都没关系——大人方才也看见了,他们是要接旨的。”
她说得太过于平静了,那官员都不知如何应答。
“玉引!”孟君淮猛站起身,将玉引往身后一拉,拱手道,“大人回去复命吧,说我们原已有主意,便想一试,暂不能奉旨行事,和王妃没有关系。”
他话音没落就觉玉引在身后拽他,扭头低喝了句:“别闹!”
玉引却回喝了声:“你别闹!”
“……咳。”传旨的官员咳了一声,玉引想想,索性一攥孟君淮的手:“借一步说话!”
她说罢不由分说地就要走,孟君淮只得赶忙向那官员说一句:“有劳稍候。”
二人避开旁人到了廊下,孟君淮便冷了脸:“你不要命了?抗旨这罪名你背不了!”
“就为我背不了,才不让你胡揽。”玉引抬头望着他,“这罪从你头上问下来,就要牵连全家。可若我落了这罪,而你立了个大功呢?”
孟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