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一撅嘴,白了杜海生一眼,毫不在乎的道。
倒是杜海生,禁不住一头的黑线,无语的看着天空,全当没有见到这丫头给他的那个超级大白眼。
刘根生也是无语,没办法,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他这个当爹的再怎么说,怎么教训,还是无法改变,只得任她胡闹。
放下女儿的胳膊,上前来到杜海生跟前,很是尊敬的道:“杜老板,段处长,别来无恙,这位是?”
跟杜海生和段天虎打了个招呼,随后看了眼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问道。
张勋的身份,老大没有发话,即便是段天虎也不敢告诉刘根生,毕竟,张勋的身份之隐秘,相比他来说还要更甚。
倒是杜海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段天虎,龙战大队的大队长,想必你已经和他的队员已经打过照面了吧。”
关于张勋的身份,杜海生也根本没有丝毫隐瞒刘根生的意思,对于眼前这个中年人,杜海生还是极其信任和认可的,他在山东所做的情报工作有目共睹。
而且,即便刘根生发生什么变故,他手中还有刘雪,他这个最为宝贝的女儿。
刘根生听闻,不由得眼神闪烁,笑着道:“打过照面,打过照面,果然,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那些龙战队员,各个功夫了得,身怀绝技,今日一见他们的队长,更是器宇轩昂,极度不凡。”,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看着杜海生道:“还是杜老大有本事,能够调教出如此多厉害之青年将领。”
杜海生一摆手,他还未说话,倒是刘雪抢先开起了他老爹的玩笑,道:“爹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别人拍马屁了。”
这一下,不但是刘根生,即便是杜海生和张勋两个当事人也是一阵哭笑不得。
这丫头如此说,分明说他们两个是牲口,是马么。
而此时,杜海生也看到了刘根生后边跟着的一个年轻人,看模样不大,有二十岁左右,个头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但显得很精壮,眼睛虽然很大,但此时却黯然无光,甚至带着些许的恐惧,面色极其疲倦,显得萎靡不振,始终在刘根生的身后,闪烁着目光一会儿看看杜海生,一会儿看看张勋,始终保持着沉默。杜海生并没有问他的身份,而是为了避免刘雪的问话造成的尴尬,赶紧开口道:“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到家再说,今日太晚了,就在家里吃点饭,酒席已经准备好,等没事了再给你重新安排接风宴,今日随便吃点,等吃完饭后,你且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再谈事情。”
刘根生摇摇头,极其诚恳道:“吃饭休息是小,事情是大。今天之事情,今天谈更好,属下有个习惯,从来不喜欢将今天发生的问题留到明天解决。”
杜海生很是满意的笑笑,并没有说话,等两辆轿车回到杜家宅院的时候,付红、胡蝶、赵薇儿三女早已在杜海生的吩咐下做好了丰盛的饭菜,不过,大家都知道等会儿还要谈正事,只是喝了两杯酒,随便吃了点饭菜便匆匆结束,毕竟,谁也没有办法喝醉了去谈事情,虽然不尽兴,但大事为重。
正如刘根生所说的,今日事今日毕。
杜海生让段天虎和张勋在大厅等着,陪着一行前来的那个年轻人喝茶聊天,杜海生则领着刘根生来到了书房,虽然刘雪也想跟着进去,却也知道爹爹和杜海生所谈之事事关机密,也只得蹦跳着去找付红三女聊天去了。
杜海生将刘根生让上座位,道:“张宗昌今日之报纸,想必你也看到。”
刘根生点点头,道:“看到了,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呃?”,对于刘根生的这个回答,杜海生显得有些好奇,甚至大感意外,颇感兴趣的道:“那你且说说,怎在你的意料之中?”
刘根生道:“虽然张宗昌此人志大才疏,大字不识几个,根本无法想出如此金蝉脱壳,弃车保帅之计谋,而他身边的林伯林岳君,乃是清末的大文人,考中的第,在山东当过知府,为人清正廉明,而且此人熟读历史兵书,尤其对《三国》颇为钟爱,作为张宗昌的管家和参谋,自然会替其出谋划策,以属下之见,整件事情,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但军火被劫之事,应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这林伯林岳君,我倒是见过一面。”
杜海生问了巨,随后眯着眼睛道。
“真的?”
刘根生也甚是好奇,杜海生来济南的时候,一直在他的旅馆,根本没有见过外人,怎么会有见过林岳君之说。而且,他也听刘雪说过,张宗昌和林岳君来上海想要跟其做军火生意,不过最后被杜老大断然拒绝,张宗昌一气之下连夜赶回山东,正是这件事,才造成了军火的间接被劫。
杜海生淡然一笑,将在火车上如何遇到张宗昌的宝贝儿张怡然,又如何救她一命,以及在济南站和林岳君有过一面之缘的前后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对于林岳君此人,给我的感觉也是甚好,关于此人,名声也是颇佳,不过,只是遇到了一个残暴无比的主子罢了。”
刘根生也颇有同感的点点头,道:“我曾经派人去争取过他,不过被他严词拒绝,说什么张宗昌对他有救命之恩,自不敢忘,看来,此人对张宗昌甚是忠诚,最后见不行,属下也只好作罢,不过,属下始终认为,以林岳君之才华,能够争取到的话,对杜老大你来说,将会有巨大好处,就跟当年的姜维一样。”
杜海生呵呵一笑,打趣道:“只怕这林岳君也是要学那姜伯约,赵子龙,想要保一个糊涂阿斗了。”
随后又问道:“让你所办的事情,可曾办好?”
“办好了。”
刘根生笑着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奉包裹好的东西,方方长长,很是整齐。
杜海生接过后,打开,是一打照片,拍的虽然有些模糊,但内容还是清晰可见,日期也打印在照片上边。
一张张仔细看过,杜海生的眉头不由的舒展,最后喜上眉梢,将最后一张照片看完,放了下来,拍了拍手,不由得爽朗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很好,有了这些照片,他张宗昌即便百口也终难再辩,我倒要看他还有何办法来否认这些铁铮铮的事实。”
“这些都是按照段处长的指使,属下即刻命德州、禹城等地情报人员连夜行动,并在济南外的历下区,拍到这些照片。”
“好,好,辛苦你了。”
杜海生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此次随你而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方才在饭桌上,我也不好去问,而这个人,似乎一直都沉默,并不说话,莫非是个哑巴不成?”
刘根生闻听,嘿嘿一笑,道:“自然不是,这个人,正是属下亲自前来上海的原因,此人,也正是对张宗昌所发表声明又一个有力的证明和否定之关键存在。”
“呃?”,刘根生一番话,说的神乎其神,也撩起了杜海生的极高兴致,道:“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山东方面军,第十八军第三师一零八旅二零四团独立营副营长,叫王福生,山东诸城人,今年二十一岁。”
杜海生一愣,随即大喜道:“莫非,此人是郭玉山的部下?”
刘根生点点头,道:“不错,此人不但是郭玉山的部下,还是此次被张宗昌以抢|劫东北军押运军火,制造一系列事端而遭到围剿的核心部队。”
听闻这句话,杜海生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暗道,太好了,若真是这样的话,张宗昌的把柄,可都攥在了自己的手里,到时候,一系列组合拳出击,出兵山东,也就名正言顺,到时候,看他张宗昌该如何去做。如何对天下人交代,圆自己今天声明之谎言。
不过,杜海生又有些疑惑的道:“张宗昌不是说郭玉山所部全部被他的围剿军给歼灭了么,怎的还会留下活口?”
刘根生闻听,道:“事情说来也巧,也该这王福生命不该绝,昨日张宗昌对郭玉山所部进行围剿之时,这王福生因为吃坏了肚子,一直疼痛难忍,最后实在受不了,才去了禹城境内的诊所看病,他本想抓些药赶回部队,不过医生让他留下来进行观察,等到昨夜凌晨,听到驻地炮火轰鸣的王福山,就觉得事情出现了变故,恰巧的是,那个诊所替他诊断的医生,乃是我刚刚吸收过来的情报人员,在得知王福生是郭玉山所部的时候,立马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将其留在了诊所,好生的安顿好后,跟禹城另一个情报人员取得联系,让其去暗中拍照,而他则连夜将王福生送到了济南。此人,便是唯一活口。”
杜海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还是他这个拉肚子救了他一命,正印证了那句话,福兮祸兮,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说着,又道:“他是不是对整件事情都有所了解?”
“属下已经在济南问过,他也答应,只要能够保证他的安全,便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全盘讲出来,并且可以跟张宗昌当面对质。”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