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蒋峥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天璇偏头躲开他的唇舌,轻声抱怨:“……你喝了多少酒!”一身酒味。
蒋峥的脑袋顺势往下移,在她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含糊道:“不多!”
骗人!天璇忍不住捶他,他格外热情,显然喝了不少!
第二天依旧是个好天气,春光灿烂,天璇醒来后赖了一会儿,反正不用去请安。不过今天是旸哥儿周岁,她这个做伯母也不能太偷懒,遂天璇咬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世子有事去了衙门,不过世子说了,开宴前能回来。”谷雨禀报。
天璇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历来是个大忙人。
梳妆过后便又让人把元宝儿抱来,天璇一边看着儿子一边用了早膳,然后去了世安院。再过会儿,客人又要陆续到了。喜事连在一块,固然省事,起码这些灯笼彩缎不用重新布置,但是人连轴转,还真有些累!
周岁宴和满月宴最大的区别,就是抓周。
一张大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寓意丰富的小玩意儿,文房四宝应有尽有,玩具版的刀枪棍剑,算盘印章,就连胭脂水粉都有……蒋嵘还玩笑着把自己的官印放了上去。
最后旸哥儿在万众期待之下一手抓了把镶满宝石的匕首,另一手抓了本论语,引来文武双全的高度评价。
宾客尽欢,重头戏结束,诸人便散开继续交际应酬。
“堂哥今天精神没昨天好!”
蒋绍抬眼看了看迎面走来的蒋嵘:“昨天喝多了,还有些头疼!”
蒋嵘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老四昨天兴致高好,逮着人就灌,别说堂哥就是我也被灌了不少,大哥不也没幸免。老四这人,越大越胡闹了,都成亲了也不收心养性!”
蒋绍扯了扯嘴角。
蒋嵘看他一眼,又转开视线望着下面热闹的人群笑道:“托了晖哥儿的福,旸哥儿周岁宴才有如此盛况!”
蒋绍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着蒋嵘,慢慢道:“便是没有晖哥儿的满月宴,旸哥儿的周岁也不会比这场面小,毕竟旸哥儿可是长孙。”
长孙。蒋嵘朗笑一声:“什么时候能喝到堂哥的这杯喜酒,二叔、二婶可是望眼欲穿,就是弟弟我也等不及了。”
“不会远的。”蒋绍轻轻笑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说完,蒋嵘站了起来,抬手一拱:“堂哥自便,我先下去应酬。”
蒋绍颔首点头,望着蒋嵘的挺拔的背影微微笑起来。
人的心总是能变得那么快!
这次周岁宴,依旧男客那边结束的比女眷这晚,不过主角是蒋嵘,故而蒋峥脱身也容易。他回来时,梳洗毕的天璇正在床上逗着元宝儿晚,小家伙饿醒了,吃了奶也舍不得睡,精神抖擞的抓着母亲的手指。
天璇爱不释手的左亲一口右亲一口,这两天忙,着实没好好陪小家伙。
蒋峥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见她亲的没完没了。大抵是他视线中的‘怨念’太深。天璇终于留意到他,第一反应是嗔了谷雨等一样,竟然不提醒她,这才道:“这么早就回来了?”又道:“把醒酒汤端上来。”
谷雨领命而去。
蒋峥走到床畔坐下,低头看了看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对上他黑溜溜的眼睛便不动了。
元宝也直直瞅着他爹,一眨不眨的。
天璇上看看下看看,笑起来:“干嘛呢,表演大眼瞪小眼!”
蒋峥捏了下他的鼻子:“小子胆量不错!”寻常人被他这么盯着不是腿软就是避让。
话音未落,元宝“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天璇顿时心疼坏了,轻轻晃着他,吹了吹他的鼻子又亲了亲:“爹爹不是故意的,元宝儿不疼,不哭。”
“……”蒋峥,他压根没用力。
见无效,天璇伸手捶了蒋峥一下:“元宝儿看,娘给你报仇!”
元宝儿哭声小了些。天璇见有效,又拍了蒋峥一下:“都怪爹没轻没重弄痛了我们元宝儿!”
元宝儿不哭了,含着泪盯着蒋峥。
蒋峥:“……他听得懂?”
天璇用帕子温柔的擦着他的脸蛋,失笑:“他哪懂,估摸着被我拍出来的声音吸引了,这孩子对声音很敏感。”
蒋峥:“你可以拍被子。”
“你还委屈了,”天璇抬头瞪他:“哄的不是你儿子。”
蒋峥无奈失笑。正好醒酒汤端来了,蒋峥喝完又去沐浴,洗去一身酒气。
出来时,元宝儿已经睡着被奶娘抱走,虽然天璇恨不得寸步不离儿子,不过小家伙晚上会哭,她自己睡不好不打紧,白天可以补,蒋峥却不行。
蒋峥一进被窝就把天璇往怀里捞:“几年前惊马是怎么回事?”
靠在他胸口绕着头发把玩的天璇怔了下,知道瞒不过他,遂实话实说:“那是我十三岁上的事,我和几家闺秀一起打猎,中途我的马突然发狂,幸好有人制服了那马。”又拧眉奇怪:“不过是谁救了我,我却是忘了。”
蒋峥不着痕的一皱眉,口中道:“想来是哪个护卫。事后顾家就没给你个交代?”
听出他话中冷意,天璇默了默:“说是耿若兰做的手脚。”耿若兰劣迹斑斑,天璇和她一直不合,因此她深信不疑,不过因为没有证据遂不了了之。直到大舅母告诉她了,她才知道,耿若兰是替顾沅背了黑锅。怪不得事后大舅给了她不少珍宝首饰,她以为是因为不能让耿如兰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才知道是大舅对她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