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无理了,只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掉眼泪。绮罗伸手拂去她的泪水,叹了口气:“这事我做不了主。等你哥哥回来,我让他亲自跟你商量,好不好?”
林瑾迟疑地点了点头,为了怕绮罗看出什么,也不敢再多说。
邢妈妈在外头说:“夫人,国公府的大夫人来了,她想要见您。”
赵阮要见她?这可真是稀罕事。绮罗不会傻到以为赵阮是来探病的。但赵阮是长辈,身上又是一等公夫人的诰命,她没有不见的道理。
林瑾见绮罗有客要见,就先告辞回去了。
绮罗让邢妈妈把赵阮请到卧房里来,她靠在几上,身上盖着薄毯,闭目养神。
赵阮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心中一叹。饶是她见惯了无数的好东西,也不得不慨叹勇冠侯府的富贵。单是摆在绮罗手边那个纯金打造的麒麟顶盖香炉,用白玉做的双环,就不知多值钱。
这样的东西,只怕是御赐的,寻常公侯之家都是要摆在库房里珍藏的,勇冠侯府却是随随便便地拿来使用,好像根本就不值一提似的。
绮罗请赵阮坐在罗汉塌上,让邢妈妈上了茶,赵阮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绮罗便让邢妈妈等人都退出去,问道:“大伯母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赵阮看着眼前越长越美的女子,只觉得她眉梢眼角俱是风情,只一个月不见,又美得入骨了几分,难怪林勋要藏着掖着。她觉得难以启齿,又实在走投无路,只能低声说:“我来找你,是想求你救救景禹。”
赵阮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哀求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大伯父不在家,赵家和皇后都不肯救人。绮罗,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你四哥吧。”
绮罗喝了口茶,平静地说:“四哥得罪的是六皇子,五姐马上要嫁到王家了,大伯母好像应该去求他们。”
赵阮的手在袖子底下握紧,她早就知道舞乐坊的花月就是当初的莹儿,若不是绮罗自作主张把莹儿救下来,哪来今天这么多事!而且不提朱成碧的婚事还好,一提她几乎气红了眼睛,王家哪里是纯心求娶,根本就是敷衍了事,连聘礼给的都不如郭家当初给朱慧兰的多!
而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赵阮站起来,脸色阴沉:“你就给我一句话,愿不愿意救景禹?”
“我一介女流,如何能救四哥?”绮罗皱眉道。
“你不可以,难道林勋也不可以?凭他的身份,救你四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赵阮阴沉地吼道。
绮罗坐直了身子,缓缓地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四哥不对,他也该吃点苦头。六皇子应该会留他性命额。侯爷身份特殊,管不了这件事。大伯母还是请回吧。”
“好,好你个朱绮罗!”赵阮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看到矮几上的笸箩里放着一把剪子,猛地拿起来。绮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你要做什么?来人!”
她话音刚落,赵阮双目充血,感觉意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的,上前捂住绮罗的嘴巴,用剪刀对准她的脖子。
冲进来的邢妈妈等人吓了一跳,纷纷劝阻,赵阮却把绮罗扯下了罗汉塌,拿着剪刀吼道:“谁都别过来!”
邢妈妈等人不敢靠前,试图安抚赵阮的情绪。赵阮像疯了一样,举着剪刀质问绮罗:“你要不要救人?说,你要不要救人!”
绮罗被她的手掐着喉咙,尖锐的剪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额头上不由地冒出汗。她闭着眼睛说不出话,只觉得赵阮很反常,像是突然发狂了一样,而且力气奇大,制得她根本无法反抗。
绮罗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众人都是又惊又怕,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绝对会没命的。可是谁能想到堂堂的国公夫人,居然一下子疯了?
宁溪着急地叫道:“夫人,无论大夫人说什么,您都先答应下来!”
绮罗被勒得几乎说不上话,点头道:“大伯母,你先放开我,有事咱们慢慢说。”
“我的景禹不能出事的,绝对不能出事的。你知道吗!”赵阮用剪刀的刀尖抵着绮罗的脖子,绮罗感觉到一阵刺痛,屋子里的众人几乎都不敢呼吸了。
“放开她!”这时,林勋从门外疾步走进来,声音压得人腿软,“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林瑾在林勋身后一震,抿紧了嘴唇。在她心里,他是高大的,威武的,从来没有什么弱点。可是现在,他致命的弱点出现了。
她还记得以前他说过,他是不能有弱点的。就算有,也不能暴露于人前。
可是这一切,因为一个人彻底改变了。
绮罗面颊通红,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林勋。他的脸紧绷着,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他就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她轻轻伸出手,轻声唤他,却被赵阮掐得更紧,闷哼出声。
“你别伤她!”林勋抬手急声道。他的心好像被人紧紧攥着,用力地仿佛要挤出血。她脖子上的血珠子刺疼了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感受。他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有事。其它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你把景禹带到这里来。你把景禹带来,我就放了她!”赵阮认真地说。
林勋审视她的状态,怀疑她是被人下了药,这是一种能致人疯狂的宫廷秘药,名叫逍遥散。服药的人会出现短暂的情绪失控,就像疯了一样。后宫的女人曾用这种药来让对手失宠,已经被禁用多年。所以他无法确定。
大概下药的人也没有想到赵阮会在他勇冠侯府发作。
透墨已经悄悄绕到了屋子后侧方的横排窗,正在林勋跟赵阮周旋的时候,他破窗而入,赵阮惊了一下,林勋已经腾空而起,踢飞了她手中的剪刀,把绮罗抢了过来。
众人一拥而上制住赵阮。
☆、第87章 泄密
林勋抱着绮罗,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伤口,幸而不深,只是划破了点皮。他看向赵阮,眸光幽沉,刚要开口,绮罗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把国公夫人送回国公府,交给大长公主处置。”林勋下令道。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赵阮尖叫,透墨一个手刀下去,众人把昏过去的赵阮抬了出去。
绮罗紧紧地抱着林勋,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林勋低头亲她的头发,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声音很轻柔:“是不是吓坏了?”
“是,但我不怕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了。”绮罗抬起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永比自己想象的要爱他。从前总觉得有一天他不爱自己了,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可是原来连看不见他,都让她如此难受。
林勋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嘴唇。绮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吻他。林勋把她直直地抱起来,抵在门上,吻得越来越重,绮罗都觉得自己的嘴唇麻了,舌头也被他咬住,收不回来,小嘴只能用力地吸住他的。
好不容易他放开她的嘴唇,去吮吸她脖子上受伤的地方,绮罗又痒又有点刺疼,惊叫了一声,他的手已经伸进里衣里,大力地搓揉起来。
“是不是又变大了些,嗯?”他喘着气在她耳边低哑地说,她难为情地扭过头去,又被他掰回下巴,再次含住唇瓣。
林瑾拿了药箱回来,看到丫环都站在门外,大门紧闭,不解地望着宁溪。宁溪低咳一声:“侯爷和夫人有些私事要聊,瑾小姐把东西给奴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