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国立朝,惊龙鼓只被敲响过两次,这是第叁次,哪一次不是祁国生死存亡为了振奋人心,团结信仰而响,可这一次,却被儒门用来逼迫帝王迁宫,强迫帝王低头而响。
真是荒唐至极!
见那报信的禁卫统领跪地不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祁罡气极反笑,“还有甚么?一起说完了!”
那禁卫统领道,“回陛下,礼正书院的众多仕子,也在其中!”
本来听到御史哭宫就上火的祁罡在听到礼正书院的仕子参与,怒火腾地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朝堂上的事情,是你们这些还未入士的学子随便能参与的?
先帝曾下令关于朝廷政策,不入朝不可议论的“惟仕子不许”诏令,儒门仕子们是给当个空气放了?
越想越生气的祁罡当即对李九功道,“传诏,命汪岩率禁卫包围宫门。命鲁国公燕维统领京营,封锁皇城内城。这些御史,仕子,今日不许走脱一人!朕要跟这群自诩天下学士的儒门之人好好讲讲什么才是为人臣子和做学生的本分!”
走到一半,将腰间的玉牌摘下,丢给李九功,“还有,立刻去供奉楼,将供奉楼里所有的武圣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急速赶往东华门,暗中等候朕的指令。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有哪些老祖宗会出现。真以为祁国立国靠的是一张嘴吗!”
说完,怒极地祁罡也不管李九功手忙脚乱的接过白玉牌,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此时不能大喜大悲大怒,更不管他的寝殿在紫极殿的大北面,而东华门在紫极殿的大南面那么远的距离,直接拔腿就往东华门而去,只唬得那禁卫大将赶忙前头带路。
京都城两头跑,即便李九功是隐藏的一宗武圣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同时将祁罡的命令及时传达,不得已,他将自己身边的小徒弟叫来,让他去向汪岩和鲁国公府传旨,而自己亲自去京都城西郊的供奉楼传达命令。
希望来得及。
祁罡身边寸步不离的李九功和小太监兵分两路传诏,只留下禁卫大将在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祁訾晅一直站在紫极殿屋檐之上,看着天边最初的那一抹光从天上飞流而下,化作透明的瀑布,沉潜于红墙与绿瓦之墓。
白衣清绝,黑发如墨,刺破云层的第一抹光亲吻在他脸庞,如掸去身上人间的烟火,静立于一抹霞光中,听清风托起朝阳,观人间魔鬼肆意,像神明睁开双眼却冷眼旁观人间的一抹平静目光。
这座富贵权利的坟墓,天下人趋之若鹜。
祁訾晅目光安静,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柔和的微笑,瞳孔暗金闪烁,身影在阳光下渐渐透明,逐渐消失。
祁訾晅的离开,下面紫极殿中的人没有一个人发觉,祁罡出了东华门,看到坐在地上的那些御史与仕子时,突然不气了。
或者说,原本今日,他与祁訾晅就已经决定要和儒门宣战,至于先开战的是哪一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最后胜利的是自己,就可以。
见祁罡出来,宫外的御史和仕子们一起子就高兴起来,山呼万岁之后,便纷纷议论开了。